蘇寒并未開口,隻是手持長劍,立于虛空,輕輕點了點頭。
他從來不是自負之人。
但這一刻。
他知道自己,經得起這一拜!
反觀聖海山那邊,神色簡直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讓這麽多生靈到來,原先是想鎮壓皇室子弟,借他們的嘴傳出口風,從輿論和心理上打壓皇室的。
可現在發生的一切,完全脫離了他們的計劃軌迹。
說句難聽的,就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值此黨争之際,蘇寒一人帶動全場過千萬生靈的情緒,這将會給皇室那邊,帶來多大的蝴蝶效應?
景流亭甚至已經能預料到——
如若接下來的戰鬥沒有反轉,那皇室内競結束之後,皇室勢力必然會大大增加!
從某種方面來說。
皇室勢力的增加,就是聖海山勢力的削弱。
因爲一個皇室内競,讓聖海山那邊反叛的時機,硬生生被奪走了!
「砰!」
饒是景流亭心境再好,此刻也忍不住,将身下的椅子拍成了粉碎。
可他身爲頂級強者,又不能上去與蘇寒交手,隻能無奈又憤怒的站在原地。
相比起他,紫冥國主的情緒,就要穩定許多了。
無論是在景民被折磨之時,還是在蘇寒風光之時。
紫冥國主的神色,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從未有過半分波動。
這不是因爲他成爲至尊的原因。
從很久很久以前,與其平輩的皇室子弟,就遠遠不如他!
「來!」
蘇寒的暴喝聲,在整個場中響徹。
「你等既然有膽登台,那本殿今日便來一個血屠聖海山!」
「你們的退路,隻有兩條。」
「其一當即離去,其二肉體撕裂!」
「唰!!!」
話音落下的刹那,天滅琉璃劍爆出萬丈劍芒,且在這一瞬連劈十劍!
十道萬丈之長的恐怖劍芒,近乎将所有人的視線都給占據,覆蓋所能看到的一切臨界海湖面虛空!
本源領域在此刻展開,将這些所謂的聖海山天驕,盡皆拉入其中!
并非每一個人,都有司寇時雍那樣的戰力。
也并非每一個人,都能擁有本源,以及本源領域!
戰力的絕對壓制之下,那些被拖進領域的人,修爲之力幾乎被直接壓制,十成戰力發揮不出一成!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一道道肉體,在劍芒的橫掃之下化作兩半。
他們想要閃躲,想要逃脫,可實力決定了他們的結果,如何逃脫的了?
漫天血霧揮灑虛空,那濃濃的血腥氣息也彌漫而出。
如果說之前蘇寒是一尊不破不滅的戰神。
那現在,他就是一尊不折不扣的殺神!
在他這種毫無區别性的殺戮之下,讓場中沉默的一幕出現了。
「咻咻咻咻……」
諸多元神聖魂,自一具具破碎的肉體當中沖出,直奔臨界海最邊緣的地方而去。
那裏依舊被蘇寒的本源領域覆蓋,他們完全無法逃脫,卻都瑟瑟發抖的擠在一起,生怕蘇寒殺紅了眼,連元神聖魂也一同斬滅!
聖海山子弟,有的甚至隻有元煞境和吞陰境的修爲。
他們如何對抗蘇寒這種九靈存在?
戰力本就壓制,再加上天滅琉璃劍那無視防禦的可怕能力,縱是對
方有再強的防禦器物,也難敵蘇寒一劍!
随着時間推移。
與蘇寒交戰的人越來越少,躲避在臨界海邊緣的那些元神聖魂,卻是越來越多!
他們不是沒有嘗試過,将蘇寒的領域壁障轟開。
可十大本源領域的融合,又豈是他們能夠轟開的?
莫說本源領域壁障,以蘇寒此刻的戰力,随便以修爲之力凝聚一道牢籠,都足以将在場的所有聖海山子弟困住!
兩千、一千、八百、五百、二百……
這種比試之下,一炷香的時間,已經無法成爲限制,隻有勝負之分!
「太子威武!太子威武!!!」
高台之上,傳來了激動而又亢奮的嘶吼聲。
蘇寒不知那是哪一位皇子發出來的,不過已經無所謂了。
「嗤啦!」
又是一人的肉體被斬開,蘇寒渾身上下的戾氣,似乎已經達到頂峰。
他看着對方元神聖魂沖出,朝着臨界海邊緣逃離而去。
嘴角兒微微掀起,目光從半空中掃過。
數千聖海山子弟與外援,時至此刻,隻剩下了一道身影。
第八世子,景仲!
他呆呆的站在那裏,抓着長刀的手臂不斷顫抖,神色看起來也極爲蒼白。
與蘇寒對視之時,景仲心中狠狠一震!
「我親愛的堂哥,到你了。」
蘇寒聲音略顯沙啞,那漆黑的雙瞳深邃而又冷冽,給景仲一種極爲詭異的感覺。
「你可知道,我爲何要将你留到最後?」
「留?」
景
仲臉色一沉,旋即就變的難看起來。
這個字用在此刻,着實難聽了些許。
「不然呢?」
蘇寒道「你以爲,你是憑實力堅持到現在的?且不說本殿,那燕俊秋,那司寇時雍,哪一個是你景仲所能抗衡的?本殿連他們都能斬,卻斬不了你?」
景仲攥緊了拳頭,指甲陷入血肉中,鮮血不斷流出。
這一刻的他,終于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羞辱“!
二人于虛空對立。
那本來同處一脈,卻偏偏被歲月演化成的宿敵,成爲了這一戰最後的交響。
「今日的一切,都是由你親手操控策劃,你又是否能料到,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蘇寒笑容越來越濃,眼中的冰冷也越來越深。
「本殿可以告訴你,之所以将你留到現在,是因爲你與其他聖海山子弟與衆不同。」
「因爲本殿要讓所有在場的人,都親眼看到,我蘇寒是怎麽将你景仲鎮壓的!」
「雖限制于内競規則,有開天至尊護你,本殿不能徹底斷了你這條禍根。」
「但能殺你的肉體,也算是你這些年來,回報給本殿的一點利息!」
景仲沉默半晌,最後深深的吸了口氣。
「你若覺得你能殺了我,那就盡管來!」
「哈哈哈哈……」
蘇寒大笑出聲「誓死不退,方爲丈夫!」
「隻是不知接下來的你,可還能保持現在這種堅毅!」
「嘩!!!」
蟒袍之下的右手慢慢擡起,在景仲的眼瞳收縮之下,逐漸占據了他全部視線。
而那猶如地獄深淵般的字眼,也在此時此刻,落入了景仲耳中。
「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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