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竟真的回到了行宮,并且命令那些内衛和侍女離去。
隻是臨走之前,那枚被搶走的太子令,又被景天齊差人送回了他的手裏。
眼見行宮越去越遠,最終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景天齊身影一閃,來到景狂身前,爲其檢查了一下傷勢。
看起來雖重,實際上并無大礙,吃幾枚丹藥即可恢複。
“他在搞什麽?”
景狂聲音低沉:“跑到川王府來發了一頓瘋,然後又說什麽我與他是兄弟,這算是讓我欠他人情麽?”
“如若本王沒有猜錯,應當是紫冥國主給他傳音了。”
景天齊道:“以他之前的态度,絕不可能善罷甘休,這般突兀的忽然離去,肯定是紫冥國主怕他再這麽鬧下去,會引起父親的不滿,所以才會下令讓他離去。”
“這狗東西,剛才恐怕真的想殺了我!”
景狂手掌緊握,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你乃堂堂世子,又是景仲身邊第一紅人,他沒有那個資格殺你,更不敢殺你!”景天齊冷哼一聲。
蘇寒雖說暴打了景狂一番,但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給景狂帶來生死危機。
再加上最後的離去,讓景天齊下意識的就以爲,蘇寒不敢殺景狂!
畢竟事态已經發展到了這種程度,如若他真有那個資本,又豈會這般虎頭蛇尾?
即便是這樣。
蘇寒這位‘太子’的地位一樣會動搖!
外界隻能認爲,他受聖海山勢力威脅,不敢動景狂!
“你也要收斂些許。”
景天齊咬了咬牙:“不管怎麽說,蘇寒終究是東宮儲君,他沒回來也就罷了,如今既然已經回來,那多少還是要讓出幾分薄面。”
“蘇寒性格太過怪異,今日尚且算是僥幸,難保他哪天再發什麽瘋,真的對你動了殺機。”
景狂沒有說話。
隻是隐隐覺得,蘇寒今日的離去,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去那麽簡單。
……
同一時間。
太子行宮内部,蘇寒笑吟吟的朝春玉看了一眼。
“不高興?”
“奴婢不敢!”
春玉連忙欠身道:“殿下賜予奴婢至尊天器,令奴婢得以保全性命,且殿下親自降臨聖海山,将奴婢拯救于水火之中,奴婢心中已是萬分感謝,哪裏還敢對殿下的決策有所質疑?”
蘇寒略微沉吟:“想來你現在也已經知道,本殿此次就是利用了你。”
“奴婢的命都是殿下的,隻要殿下吩咐,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春玉連忙道。
蘇寒輕輕搖頭:“如若令内宮大監前往,景狂等人絕不敢如此放肆,唯有你這種身份之人,方才可以起到相應的作用。”
“奴婢明白!”春玉再次欠身。
綜合前後所發生的一切,春玉心中對蘇寒早已經沒有了恨意。
如若真的要怪,隻能怪她生在了宇宙,怪她沒有特别高的資質與天賦,隻能在皇宮裏做這麽一個侍女。
不過蘇寒能将至尊天器這麽貴重的物品賜給她,讓她暫時穿在身上,得以保命,足以看出蘇寒對她的生死還是在意的。
雖是利用,卻并非如其他皇室那般,将其視作蝼蟻。
僅從這一點來講,春玉對蘇寒就無比感激,也知曉這位太子殿下,與其他皇室子弟并不相同。
“景狂殘害無數人命,他肯定會死,但現在不是時候。”
蘇寒最後看了春玉一眼:“此次是本殿讓你來聖海山的,你所受的委屈,本殿都将爲你找回來。”
“多謝殿下!”
春玉心中淌過暖流。
不多時。
行宮已經來到了聖海山的傳送陣之前。
内衛的動作還是很快的。
在蘇寒前往川王府的這段時間裏,他已經将劊子手和那軍衆的九族盡皆找來。
要說隻是這軍衆一人犯罪,蘇寒将其株連九族的話,似乎殘忍了些許。
可事實并非如此。
聖海山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全部都屬于景仲派系,包括他們的家人也盡皆如此。
此等逆天大罪之下,以儆效尤暫且不說,如若将對方的家人留着,也算一種後患。
盡管對于蘇寒而言,這種所謂的‘後患’,根本産生不了威脅。
軍衆九族,一共約有數十人左右。
其中女性居多,且大多比較年輕,一看就是那軍衆的妾室。
還有數名看上去,隻有十幾歲的孩童,以及一名尚且還在襁褓中的嬰兒。
蘇寒看到那些孩童和嬰兒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
而伸着脖子等待長刀落下的軍衆,也見到了蘇寒的行宮從遠處而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他知曉自己必死無疑。
卻還是張嘴凄厲的喊道:“卑職對殿下不恭,殿下應當處罪于卑職,但卑職的家人都是無辜的啊,還望殿下開恩!”
行宮門簾被掀開,蘇寒從中走了出來。
“你無視本殿威嚴,強行爲本殿侍女按下罪名之時,可曾想過此刻?又可曾想過那侍女的下場?”
“殿下開恩,殿下開恩啊!!!”
軍衆已經無力辯解,額頭不斷碰撞在地面上,能看到他臉上那深深的悔意。
四周不少生靈圍觀,知曉蘇寒這是打算殺雞儆猴,全部沉默不語。
“孩童打入内廷宮,尚且留他們一命。”
“其他人,殺無赦!”
蘇寒話落之後,轉身進入了行宮。
“多謝殿下!!!”
“行刑!”
外面傳來軍衆凄厲的道謝,以及内衛冰冷的喝聲。
然後就是噗嗤噗嗤,人頭落地,鮮血四濺!
那些孩童與嬰兒,的确算是無辜,蘇寒給予了他們最後的仁慈。
内廷宮爲國度奴隸之地,關押的都是重犯後代,雖條件艱苦,并無自由可言,卻終究還能保留一條性命。
而對于蘇寒的這種做法。
那些在四周圍觀的聖海山生靈,眼底深處都是閃過一抹複雜。
扪心自問。
如若将蘇寒與聖海山任何一位世子、郡主互換,對方會給出這種仁慈麽?
答案是否定的。
皇室與聖海山争鬥這麽多年,景仲與景狂等人,不是沒有依仗紫冥律法,對皇室那邊的人進行讨伐。
滿門抄斬之事,偶爾發生,卻從不見景仲他們,放過任何一個有幹系之人。
哪怕對方隻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