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人?”
“三日已過,六公主殿下和蘇大人還需進行衣冠加身。”
“奴婢們先進去?”
“……”
耳邊傳來宮女們的疑問聲,蘇寒卻已經無力開口。
修爲之力無法調動的情況下,枯木帝術的瘋狂運轉,幾乎透支了他所有力量。
當然。
真正令他感到無力的,并非是身體的虛弱,而是靈魂的委靡。
或許是沒有得到蘇寒和任雨霜的回答。
宮女們在外面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走進了殿堂。
當她們看到淨身池中的一幕之時,雙眼全部瞪大,小嘴兒張開,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隻見蘇寒雙眸赤紅,眼球充滿血絲,正如雕像一般坐在那裏,大口的喘着粗氣,一動不動。
而任雨霜……
則是如同一塊狗皮膏藥,死死的挂在蘇寒身上,似是昏迷過去。
最關鍵的是——
兩人身上,都沒有穿哪怕一丁點的衣服,和進入淨身池的時候一模一樣!
“啊!”
反應過來之後。
那些宮女立刻明白,自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
眼下的一幕,傻子都知道這三日裏面,都發生了些什麽。
而讓她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
明明任雨霜對蘇寒非常抵觸,甚至都顯得有些厭惡。
卻又爲何……這般主動?
“蘇大人這滿眼發紅的樣子……這三日時間裏,他出了多少力?”
有宮女心中暗想。
不過表面上,她們都露出驚恐,連忙就要退去。
“等等!”
蘇寒忽然開口,聲音充滿沙啞。
“都過來,扶我和六公主出去!”
“嗯?啊,是!”
宮女不敢有絲毫猶豫,連忙進入淨身池。
她們想要将蘇寒和任雨霜分開,但任雨霜的手卻死死抓着蘇寒不放,将蘇寒的背部都抓出了些許血痕。
她的雙眸依舊閉着,嘴角兒還挂着一抹笑容,看起來完全沒有了曾經的那種高冷,反而充斥着絲絲獲得了滿足的恬靜。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宮女不敢強行用力,又無法将任雨霜叫醒,隻能求助般的看向蘇寒。
蘇寒微微皺眉,用出了體内僅有的力氣,硬生生将任雨霜推開。
這一推,終于讓任雨霜蘇醒過來。
蘇寒也是在宮女的攙扶下起身,朝着淨身池外面走去。
那些宮女都是面龐發紅,下意識的就想朝蘇寒腰間看去。
但最終,她們還是忍住了這種沖動。
要知道。
蘇寒可是六公主的驸馬爺,她們膽敢過分,那就是對蘇寒的亵渎,更是對六公主的侮辱!
盡管她們不敢直視,可眼角餘光依舊還是能看到,某些猙獰霸道之處。
這與蘇寒剛進去淨身池的時候,可截然不同!
這讓她們的心跳立刻加快,似若小鹿要跳出來,呼吸也開始變的粗重。
她們甚至在想。
長達三日的戰鬥,以至于六公主剛才都昏迷不醒,卻還是沒能滿足這位驸馬爺?
未免……太強大了些?
“蘇大人,您……沒事吧?”
有宮女見到蘇寒這渾身虛弱的樣子,不由擔心的問道。
“沒事。”
蘇寒輕輕搖頭,聲音更加沙啞。
而在他身後。
依舊處于淨水池當中的任雨霜,則是愣了許久,方才反應過來。
“六公主殿下,淨身完畢,您該更衣了。”宮女提醒道。
任雨霜卻置若罔聞。
她的一直在盯着正在更衣的蘇寒。
尤其是蘇寒背上,那極其猙獰的抓痕,似乎讓她想起了一些什麽。
“我自己穿,你們先出去,沒有我的召喚,誰也不許進來。”任雨霜忽然道。
“可是……”
“出去!”
那些宮女還想說些什麽,任雨霜的神色卻變的極其冰冷。
“是!”
宮女們不敢再多言,連忙離開了這裏。
直至她們離去之後,殿堂裏又剩下了任雨霜和蘇寒二人。
蘇寒已經穿好了衣服,盤膝坐在原地,恢複着那之前被粉紅色霧氣入侵的元氣。
他還是背對着任雨霜。
隻是他那原本消瘦的身影,在此刻的任雨霜眼裏,卻巍峨如山。
“蘇寒,你……”
任雨霜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想開口。
可還沒等她說完。
蘇寒便道:“我答應過你,也已經做到了,自此之後,你我真的兩不相欠。”
任雨霜臉上的冰冷瞬間融化,露出一抹濃濃的複雜。
淨身禮完畢,所有束縛似乎都已經消失,她的神念和修爲之力等等,全部恢複如初。
神念内視,任雨霜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
她可以确定,蘇寒說的是真的。
他答應了自己,也的确做到了!
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她并沒有松了口氣的感覺,心情反而說不上來的沉重。
“你欠我的,早已經在我進入本源世界之後,就還給我了。”
任雨霜抿了抿嘴:“這一次,是我欠你的!”
蘇寒輕輕搖頭,沒有言語。
殿堂裏面,再次陷入了沉寂。
不過這次的沉寂,與之前那種尴尬相比,似乎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父皇之所以讓你我結合,我知道是因爲什麽。”
半晌之後。
任雨霜又說道:“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把聖道帝術給你,就當還你這次的人情了。”
“你給不了。”
蘇寒毫不猶豫的道:“如果你給的了,冰霜大帝絕對不會選擇用這種方法,來逼迫我們。”
任雨霜氣息一滞。
她其實都明白這些。
蘇寒那所謂的潛力、資質等等,都不是讓冰霜大帝逼着自己嫁給蘇寒的理由。
究根結底,還是因爲混沌至尊經!
連冰霜大帝都想不到的辦法,她任雨霜又怎麽怎麽可能找到?
“淨身禮,隻是開始。”
蘇寒又說道:“冰霜大帝讓我在冰霜神國呆上萬年,就是知道我們兩個不可能那麽輕易就答應他,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像今日這種事情,必然還會發生,而且是不止一次的發生。”
說到這裏。
蘇寒起身向外面走去。
“任雨霜,我能抗拒的了一次,不見得能抗拒的了第二次,第三次。”
“你……做好準備。”
任雨霜嬌軀輕震。
眼見蘇寒漸去漸遠,即将消失在視線裏。
她還是在複雜當中,喊出了那句話。
“蘇寒,謝謝你!”
或許是沒有聽到,也或許是根本不想理會。
蘇寒沒有絲毫停頓,徹底離開了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