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每個人腳下,都有一條通往氣血神壇的台階,從河底往上看去,宛如是天梯一般,有光芒照耀下來,分不清是來自于氣血神壇的血色,還是來自于曜日的金色。
無論是人族還是妖魔天驕,都在同一時間朝着氣血神壇趕去,但他們全部不約而同的放慢了腳步。
連邁出階梯的步數,都是一樣的。
氣血神壇,萬獸河最終之地。
之前從外面看去一片甯靜,但誰也不知道,上面到底存在着怎樣的危機。
哪怕是中麟、含悲等極其迫切的妖魔天驕,此刻也必須壓制着心中的那份着急。
蘇寒偶爾會轉頭,看向南宮玉等人。
他的腳步也非常緩慢,與其他人族或者妖魔天驕,都保持着同一個頻率。
台階看似很短,但走了很長時間。
來自于氣血神壇的巨大壓力,讓衆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蘇寒心中在計算着這台階一共有多少,最後他确定,隻有九十九道。
九十九道石階,諸多天驕,走了半個時辰。
最後的第一百道台階,就是氣血神壇所在的平台了。
衆多身影,在進入萬獸河之後,第一次浮出水面。
刺目的陽光襲來,讓他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一種古老而又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
氣血神壇像是用青銅鑄造的一樣,彌漫這一種特殊的味道。
之前隻是看到虛影,覺得氣血神壇不大,但實際上,這氣血神壇是呈現圓形之勢,直徑大約在十裏左右。
那無頭雕像,就在中心處
他坐在同樣是青銅所鑄就的椅子上面,雙手平放,如泰山一般巍然。
即便是沒有了頭顱,即便隻是一座雕像,可是在看到它的時候,衆人依舊是呼吸停滞,仿若大山壓在了心上,喘不過氣來。
直至他們将目光移開,那種感覺方才消失。
再看四周,居然有九根巨大的石柱存在。
這石柱仿若連接天際,看不到頂端。
雕像所在的地方,就是石柱的正中心之處。
八根石柱将雕像包圍了起來,第九根石柱,就在雕像的一側。
而雕像後方,則是存在着一個血紅色的祭壇,那裏應該就是氣血神壇的真正所在。
祭壇當中,有紅色霧氣漂浮,形成了一道大約十米左右的血柱,漂浮而立。
不知爲何,在看到那血柱的瞬間,衆人都會雙眸血紅,腦中被殺戮和暴戾所充斥。
那祭壇,影響人的心緒。
“這,就是氣血神壇麽”
“沒有血獸存在,也沒有任何的危機感”
“造化在哪裏就在那血紅色的祭壇當中那紅色血柱又是什麽”
“此地太過詭異,不可大意啊”
“”
開口的,幾乎都是那些妖魔天驕。
他們對氣血神壇似乎有些失望。
曾經翹首以盼的最強聖地,居然隻是這樣一幅堪稱潦草的模樣,實在是與心中所想象的不搭。
除了那種古老滄桑的氣息之外,這裏從任何地方來說,似乎都稱不上聖地兩個字。
“那雕像,到底是誰”中麟眉頭緊皺。
“正常來說,氣血神壇若真的是有先輩留下,那也應該是我妖魔一族的先輩才是,可這雕像,爲何是人族形态”含悲喃喃自語。
風茨和尋天裂、世烏等天驕對視了一眼,安耐不住心中的迫切,悄聲道:“上去看看”
“一起”尋天裂也道。
在這件事上,他們的意見顯然是非常統一的。
既然到了,自然要上去看看,本來就是奔着這個來的。
“呼”
長長的舒了口氣,他們不再猶豫,身影徹底浮出水面,邁出了最後的一步。
“嗡~”
也就在他們的身影,徹底站在氣血神壇上之後,那巨大的嗡鳴聲,再次傳出。
“嘩”
之前所消失的血色光幕,在此刻蓦然擴張,從後方開始出現,欲要将整座氣血神壇都給圍繞起來。
衆人臉色都是一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此刻擺在他們面前的,隻有兩個選擇
進入氣血神壇,或者後退,離開此地
因爲帝者劍氣,導緻了那些血獸沒有再繼續出現,若是此刻後退的話,他們或許還有回旋的餘地。
可若是進入氣血神壇,那至少在光幕消失之前,他們是出不去的
“怎麽辦”
“我們本來就是沖着氣血神壇來的,若血脈能夠晉升,我願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又怎會畏懼”
“對,此番萬獸河開啓,氣血神壇能夠出現,那是我等朝思暮想的事情,上去可能會後悔,但不上去,一輩子都會遺憾”
“走”
“咻咻咻”
諸多天驕都是露出果斷之色,盡皆邁出了那最後一步。
蘇寒等人也沒有猶豫,他本身就有帝者劍氣和召喚祖巫這種手段,更不會怕。
“嘩”
光幕徹底擴散過來,将整座氣血神壇都給包裹。
沒有任何人退出,兩族成員全部站在了氣血神壇上面。
而那些還沒有到來的天驕,已經徹底失去了機會。
直至此刻,妖魔一族的天驕,足足有七十位之多。
至于人族
除了盤古星子之外,就隻有蘇寒等人
太宗星子、無凡星子,以及雲帝後裔、瑤池後裔等人,都沒能到達氣血神壇。
不是他們修爲不行,隻能說運氣不濟。
蘇寒之前掠過太宗星子的時候,曾看到他被數頭血獸圍攻,若非他擁有諸多手段,能不能活下來都不一定,更别提踏上氣血神壇了。
這裏,終歸是妖魔一族的地界啊
“現在該怎麽辦”眺望四周,風茨又問道。
沒人回答他,大家都在觀察,生怕忽然有危機出現。
“沙沙沙”
略顯刺耳的聲音忽然傳來,讓衆人身體猛的一震
他們下意識的轉身,同時朝着雕像那裏看去。
聲音,就是從那個地方傳來的
在他們的目光當中,隻見那原本沒有絲毫生氣的雕像上,正有灰塵在緩緩掉落。
氣血神壇明明沒有絲毫動靜,可那雕像,卻是在此刻
忽然站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