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安靜、寂靜,極緻的靜
銀月商行門口,近乎是所有的人,都在此刻看呆了
不是因爲蘇寒和裴天峰認識,而是因爲
“哈哈哈哈”
片刻之後,終于有人忍不住,首先大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似乎是導火索一般,令場中所有的人,都是哄笑出聲。
甚至,連那些守衛,都面色漲紅,雙肩顫抖,在極力的憋着。
其他人敢笑,那是因爲他們有一定的身份,不懼那年輕男子。
可他們不敢。
但嘴上不敢,可心裏,早已經笑翻了天。
“活該,真是活該”
“狗眼看人低的混賬,以爲他是景神皇主最寵愛的兒子,就全天下都要當爺爺般的供着他了”
“笑死我了,真是要笑死我了,哈哈哈”
所有的守衛,心裏都是在如此想着。
之前那年輕男子還威脅過他們,雖然他們身份不高,隻是守衛,但他們也有屬于他們的尊嚴啊
這些人,原本就在想着,蘇寒會怎麽懲治這景神皇朝的皇子
卻不想,不等蘇寒懲治,裴行長,就首先給了他一記耳光
“啪啪啪啪”
年輕男子的神色,從笑容,到凝固,再到呆滞,再到陰沉。
他已然張開着雙臂,整個人如同石化一般,站在那裏。
臉龐火辣辣的,耳邊像是傳來了清脆的耳光聲一樣,裴天峰這無意間的動作,簡直宛如一隻手掌,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臉上。
他是誰
景神皇朝的皇子
景神皇主,最寵愛的皇子
他沒有太高的天資,也沒有厲害的辦事手段,更學不會谄媚、奉承那一套。
但是,他有一個好母親,這就夠了
也正是他的母親,憑借着那淩厲的手段,以及絕美的長相,妩媚的氣質,從而從景神皇主的諸多妻妾當中脫穎而出。
景神皇主寵愛他的母親,自然也是愛屋及烏,連他一起寵愛着。
而這,也造就了他纨绔不堪,目中無人的性格。
從小到大,他都是活在這種寵愛當中。
因此他一直都活在一種假象當中,那就是全天下的人,都要對他這般寵愛。
而景神皇朝這種不算低的背景,讓他這種有些扭曲的性格,更加劇烈了。
他,有他的尊嚴
他,有他的驕傲
他是皇子,是銀月商行的大客戶,你裴天峰,怎敢如此對我
“蘇老弟,近一年沒見,真是如隔三秋啊”
裴天峰的笑聲,又是從旁邊傳來:“裴某可是聽說了你這段時間的諸多傳聞,真是佩服,佩服啊”
此話當中,能輕而易舉的聽出來,有種谄媚、奉承的意味兒。
而這,不禁讓其他人都是愣了一下。
作爲銀月商行四大總行長之一,位居權利巅峰,堪稱人上人是也
便是那些帝朝的帝主,在見到裴天峰的時候,說句難聽點的,都要客客氣氣。
這不是修爲的問題,而是地位
他們想要跟銀月商行借錢,在達到了一定數目的程度下,那就必須要裴天峰的同意。
以銀月商行的威勢,以及他們之前跟銀月商行借的那些錢,若真的惹怒了他,很有可能,會立刻收款。
而那樣的話,一座帝朝,都有可能因爲經濟問題而崩塌
别看這些帝朝威望極高,但實際上,大部分帝朝,都跟四大商行,有或多或少的借款。
哪怕以前沒借,此刻不借,可日後,也未必不會借。
因此,他們必須要尊敬裴天峰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種身份,卻在鳳凰面前,居然表現的如此低微
“蘇某沒變,可裴兄,倒是變化極大啊”蘇寒笑道。
裴天峰知道蘇寒在說什麽,頓時大笑道:“裴某有如今的一切,都是托了蘇老弟的福”
蘇寒目光一閃,對裴天峰的印象,又是好了許多。
記恩之人,最是可以結交。
忘恩負義,最是令人痛恨。
裴天峰,顯然就屬于前者。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如此開口,幾乎已經告訴了大家,我裴天峰,就是靠着你蘇寒,才有今天的
面子
裴天峰怕是根本就沒去多想。
管他什麽身份地位,有蘇寒在,才能保住一切
“剛才他們在笑什麽”
寒暄了片刻,裴天峰這才反應過來,在自己身上看了一會兒,疑惑道:“難道我身上有什麽東西”
“沒有。”蘇寒微笑搖頭。
“裴行長”
就在此刻,陰沉到了極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裴天峰皺眉,轉頭朝年輕男子看去,立刻笑道:“原來是景清皇子啊,方才裴某隻顧着跟蘇老弟寒暄了,倒是怠慢了你,還望景清皇子不要生氣才是啊”
這也隻是客套話罷了。
裴天峰畢竟是生意人,景神皇朝每年能帶給銀月商行過百萬仙晶的利益,對待他們的态度,不說恭恭敬敬,至少面子上也要過的去。
“你還知道我是景清皇子”
景清皇子神色極其難看,陰陽怪氣的道:“我還以爲,我景神皇朝,都已經不被你裴行長放在眼裏了呢”
“這是什麽意思”裴天峰皺了皺眉。
他心裏暗道,自己也沒有得罪他啊,這怎麽看起來還怒氣騰騰的
“裴行長的眼裏,怕是隻有這個雜碎吧”
景清皇子擡手,指向了蘇寒。
裴天峰臉色頓時一變
蘇寒是誰
那是他最大的客戶,更是整個銀月商行最大的客戶
區區一個皇朝的皇子,居然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的侮辱他
裴天峰看了看景清皇子,又看了看蘇寒,立刻知道,在自己到來之前,這兩人應該是有過節了。
眼見蘇寒正在笑吟吟的望着自己,裴天峰明白,自己站位的時候,到了
“啪”
右手伸出,裴天峰直接就一個耳光甩了過去。
雖沒有動用修爲之力,但終究是修士,且裴天峰的力氣顯然極大。
這一個耳光下來,景清皇子的嘴角兒當時就溢出了鮮血,其身影,更是後退了數步,最終踉跄幾下,跌倒在地面上。
“我蘇老弟,也是你能罵的”
寒氣騰騰的聲音,從裴天峰嘴裏傳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