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話裏這意思,那男人爲了前程把夏宇親媽一家都給害了。
不過能爲了給親媽報仇,把親爸送到這來,可見夏宇和親媽這邊多親了。
不過,這種男人确實不值得同情,他那麽做也不是爲了小三小四或是她們生的兒子,完全是爲了自己的前程,這種人,一旦遇到事兒,外面再愛的女人和孩子,也能爲了他的前程舍棄了。
至于那個女人,能給别人做小四,也不值得同情。
“開飯了!”幾個女人從搭的棚子裏提出幾隻桶,剛吆喝一聲一群人放下手裏的工具,一起朝女人們撲過去,你推我搡地往前搶。
夏宇見那二人也和别人一樣争搶,不由地冷哼一聲:從前倚仗着他外公家,那男人不說錦衣玉食,也是頓頓好吃好喝的人,連着他的女人也都養得水水嫩嫩,如今淪落到這地步,真是他們的報應。
花忍冬卻在那些争搶的人裏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面孔,仔細一看:嘿!那不是李東風嗎?還沒死呢?
此時的李東風早就沒了當初在家屬院時的光風霁月,整個人就像是從難民窟裏爬出來的,露在外面的兩條胳膊,瘦的就像麻杆一樣,可見這幾個月受了多少苦。
不過在他身邊沒看到郭愛華,有可能是郭家人動了些關系把人弄出去了。那姑娘除了傻點蠢點,倒也沒多大過錯,沒跟着他一起來受苦也是好事兒。
隻是出了那樣的事兒,郭家在機械廠也混不下去了,她這輩子估計都要活在别人的指點之中了。
夏宇對外面看守的人出示了證件,提出要在這裏借宿,艱難地溝通過後,知道他們是從京市來出任務的,兩人便被熱情地帶了進去。
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人的相貌,他們的到來也沒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采石礦雖然在山裏,但也修建了幾座看起來還不錯的竹樓,夏宇和花忍冬被安排到其中一間很寬敞的。
帶他們進來的是小監工頭頭,态度雖然熱情,但因交流有障礙,也沒有過分的熱情,将二人帶過來後便離開了。
這裏的被褥都是半新的,但前陣子下了幾場雨,最近的天氣也總是霧蒙蒙的,被褥很是潮濕,花忍冬就從空間裏拿了幾床被褥和夏宇鋪上。
夏宇炖了蘑菇雞湯,裏面加了姜和辣椒,熱乎乎地喝上一頓,把身上的寒意都驅散了。
剛吃完飯,外面就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坐在竹樓裏,花忍冬拿了一包羅大廚自己用土豆片炸的薯片,邊吃邊聽外面的風聲雨聲,倒也有些别樣的惬意。
花忍冬放出的異能感應到,那些砸礦石的人也分三六九等,來做工的都睡在竹樓裏,雖然是十幾人一個竹樓,但被褥齊全,住宿的條件還算不錯。
而像李東風和夏宇的親爸那些人就慘了,男的女的都住在兩個礦洞裏。洞裏沒有被褥,隻鋪着薄薄的一層幹草,在這樣的環境住下去,再好的人也得落下一身病。
而夏宇的親爸還好些,天再冷還能和他的小老婆抱在一起取暖,倒是像李東風這樣的孤家寡人,隻能抱緊自己取暖。
好在這邊的氣溫再低也不會凍死人,最多就是遭點罪,可見夏宇還是不夠狠,如果把他們弄去東北下放,冬天住在牛棚裏,估計早就凍死了。
花忍冬對夏宇道:“那倆人還真是真愛,這時候了還能不離不棄的。”
夏宇胳膊枕在腦後,聞言嗤笑一聲,“你當他們沒狗咬狗過?如今也明白再咬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才不得不綁在一起罷了。”
花忍冬覺着他說的也有道理,突然就有些好奇夏宇的母親是怎樣的一個人。在她被丈夫算計後,兒子能堅定地替她報仇的女人,應該是個好母親才是。
隻是有些話到底是不好問出口,好奇心把花忍冬憋的抓心撓肝的。
不知是不是到了這裏,夏宇的情緒受到影響,今晚的他突然就有了傾訴欲,沒等花忍冬問,他自己就回憶起來,“我媽那個人,天真了一輩子,放着我外公外婆給她選的優秀男人不要,非看中他這麽個一無是處的。讓人幾句甜言蜜語哄住,不但給他安排工作,連着他的兄嫂弟妹都給弄進城裏。
家裏千嬌萬寵長大的千金小姐,非要去給人家當老媽子,還要被婆婆妯娌爲難,自己的兒子吃不飽穿不暖,娘家給買的好東西都送去給野種了,她還覺着是真愛就要忍受常人不能忍的委屈。呵,最後還不是被人弄去住牛棚?”
從夏宇最後的呵聲中,花忍冬感受到他與自己同樣的無語,一時沒忍住問道:“你媽這人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花忍冬覺着這樣戀愛腦又拎不清的媽,似乎也不值得同情,倒是可憐了夏宇。
夏宇聞言一怔,随即嘲笑出聲,“可不就是腦子有病?正常人誰幹得出來這種事兒?當初要不是我外公外婆把我接過去養,估計我被那一家子弄死,她還要覺着是我不懂事活該!”
花忍冬這回明白了,夏宇把他親爸和小三弄到這裏來,真不是心疼他媽,完全是替外公外婆一家出氣。
之後夏宇又說了一些他在親爸家裏受過的苦,說的花忍冬都憐愛起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了,他能活到這麽大,也就是還有一個不錯的外家。
隻是外家卻因他媽的蠢,差點全家都不得好死了。
好在最後他借用部門的能量,給外公一家平反,并成功地弄回城,倒是把他親爸、小四和他們的孩子送去下放了。
至于他的親媽,那個戀愛腦的女人,遭此一難,竟還能很快地走出來,又開始了另一段感情,這就讓人很難評了,也難怪他們認識這麽久了,夏宇也從未和她提過他的家庭。
隻是這時候突然提起來,又說了這麽多,除了是剛好路過此地,見到他親爸而感慨外,總覺着像是還有别的原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