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忍冬道:“也沒那麽神奇,刀子紮偏了,那藥水也就是裏面加了點人參,能吊着人的命,還得是緊急治療。”
她給中年男人喝的藥液并不是之前用的那種純度很高的藥液而是加了水稀釋百倍的,一瓶灌下去也就是有止血和讓人煥發生命力的效果,對傷口愈合的作用并不大,這樣把人救活了,也不怕引起别人的懷疑。
最重要的是,這男人一把年紀了,還和别人因爲争風吃醋打起來,花忍冬對他的印象并不算好,救他一命隻是不想因爲出人命,引起車上乘客的惶恐。
乘警聞言也不知信了沒有,之後便是一直說那個被紮的中年男人幸運。
中年男人滿臉苦笑,雖然撿回一條命,可他都被紮成這樣了,這是屁的幸運?
不過,想到都一把年紀了,還因一個女人和小年輕争風吃醋,這個教訓不可謂不大,以後一定要離長得好看的女人遠點,不然誰知道什麽時候就把命丢了。
車到站時,程愛國、吳英和中年男人一起被帶走。
這時候秦舒月也從謝戰那裏聽說了事情經過,那間車廂正是之前秦舒月的車廂,四個鋪位三個男人,還都是四十多歲的大叔。
秦舒月在裏面很不自在,但吳英過去後卻如魚得水。
這些男人見到她後,一個個都極盡恭維,尤其是在被紮傷的男人認出吳英是文工團的領舞後,幾人的态度就越發殷勤。
直到程愛國突然找了過來,先是站在門口和吳英攀談,随即又不請自入地進來,更是和吳英挨着一起坐到那男人的下鋪。
男人見這小子雖然長相一般,卻極會讨女人開心,又因他确實年輕,讓他這個已經微有些秃頂的人很沒面子,便出言趕程愛國離開。
程愛國正和吳英打得火熱,哪裏肯走,就怼了男人兩句,男人在單位一向說一不二,倆人便口角起來,最後男人一直氣不過就扇了程愛國一記耳光,程愛國更是上頭,拿起桌闆上吳英用來削蘋果的水果刀就插進了男人的胸膛。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也幸好你們之前就看出那人不是好人,不然真讓他一直賴在咱們這兒,說不定出事兒的就是咱們車廂了。”
謝戰說完還心有餘悸,秦舒月卻搖頭,“真是給他臉了!也就是看那大叔外強中幹,在咱們車廂,夏同志一個冷眼過去,他連屁都不敢放!”
說完,看向夏宇,見他甚是滿意地挑了下眉,秦舒月心裏一喜,又道:“當然,咱們這裏也沒有像那位吳同志那樣到處勾搭的,讓男人爲自己争風吃醋的事兒,絕對不會發生。”
這回花忍冬也滿意了,贊許地拍了拍秦舒月的胳膊,“不理他們了,咱們吃東西!”
于是,大家又吃了起來,話題也轉向别處。
到雲省時已經是三天後,四人一起出的站台。
下車前謝戰給夏宇留了他插隊的地址,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聯系,夏宇不置可否,卻也沒拒絕。隻是在謝戰問起他的地址時,留的是部門的地址。
反正部門對外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單位,并不怕引來外人的疑惑。
秦舒月也将地址默默記下,想着回頭也給花忍冬寫信。
四人在出站口分别,剛走出不遠,花忍冬和夏宇就看到在站台外踮着腳找人的程妍。
二人對視一眼,花忍冬将她和程愛國的關系簡單說了一下,知道她是來接程愛國的後,便将頭扭向一旁。
程妍自然也看到花忍冬和夏宇了,這倆人的相貌太出衆,在人群中就像會發光一樣,她想看不到都難。
隻是想到之前和這倆人的交集都沒得到什麽好處,便也假裝沒看到,甚至還把身子藏到接站人群裏,心裏默默地念着:沒看到我,沒看到我!
好在,花忍冬和夏宇确實沒過來搭理她,等她再探頭去看時,那倆人已經走得不見影了。
程妍松了口氣,又繼續在人群裏找尋起程愛國。
可不知是程愛國這人太普通,還是自己不顯眼,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她也沒接到人。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确定程愛國沒在這列車裏後,程妍才不甘不願地回了招待所。
一進門就看到從裏面往外走的花忍冬和夏宇,吓得她直愣愣地站在那裏,竟忘了避一下,誰知那二人卻像是沒看到堵在門口的她一樣,一左一右地繞過她出了門。
這回程妍确定了,這倆人早就認出她了,隻是人家壓根就懶得搭理她罷了。
這個認知讓她又氣又惱又慶幸,自從被馬局長給甩了,還被馬局長派人趕出京市,她已經清楚地知道花忍冬是她惹不起的人,早就沒了想要把花忍冬踩在腳下的可笑想法。
如今她隻想離她遠遠的,可她沒想到都躲到遙遠的雲省,還能在這裏見到這倆人,她這是啥命呢?
花忍冬和夏宇出了招待所後,花忍冬哼了聲:“真是晦氣,哪哪都能遇到她。”
心裏卻在想:她和女主這緣分,真讓她有種宿命感,也不知女主的陰魂不散會不會對她有影響。
夏宇卻隻當她煩極了程妍,也贊同地道:“是啊,太煩人了!”
花忍冬見他一本正經眼睛裏閃着算計的光,又想到第一次見面時,夏宇爲她坑了程妍五塊錢的事兒,不由笑出聲,“你可别想着算計她了,估計她現在看到咱們也覺得晦氣,說不定還想要躲得遠遠的。”
吃完飯,回到招待所時,再次看到程妍時,看到她提着一個大大的行李箱正在退房。
想到花忍冬剛剛說的‘說不定還想要躲得遠遠的’,不由地都笑了。
這一笑,倒是把剛退了房要離開的程妍吓得腿一軟,然後拎起箱子就跑。
花忍冬有心想喊住她,告訴她要等的人來不了,可人轉眼就跑得不見影,隻能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