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姥爺聲如洪鍾地道:“你不是那個知青?咋也跟着二花來京市了?”
夏宇自然也認得周姥爺,忙殷勤地道:“姥姥,姥爺,我家就在京市,離這兒不遠。”
周姥姥和周姥爺對視一眼,突然覺着是他們家二花跟着人家知青來的京市是咋回事兒?
尤其是這聲姥姥姥爺喊得也太自然了,就像喊過無數次了一樣。
周姥姥坐在一旁擇菜,耳朵卻豎了起來,周姥爺則跟在夏宇旁邊,從家裏幾口人,打聽到讀了幾年書,又問到在哪兒工作,連祖上三代都問了一遍簡直比查戶口的還仔細。
在得知夏宇如今是花忍冬的直屬領導後,周姥爺沉默了,半晌才道:“你和咱們家二花是不是在處對象?”
夏宇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看了眼旁邊一臉八卦的羅大廚,小聲道:“我倒是有那個意思,就是怕二花不樂意。”
周姥爺氣的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幹了一輩子農活的老爺子,力氣大的驚人,差點沒把夏宇拍鍋裏,“你傻啊?看你年輕輕的就當上領導,還當你是個有腦子的,這看着也不咋聰明的樣子?”
夏宇被罵的一臉懵,周姥姥也道:“你不問,咋知道她樂不樂意?”
“就是,二花都跟你來京市了,這麽久你竟然問都沒問過?你是不是棒槌?”
夏宇原本就想着等那邊案子徹底完結了就和花忍冬表白,聽了倆老人的話,心裏突然就更有底了。
就像周姥爺說的,二花都跟他來京市了,是不就表明她對自己也有好感?
正說着,花忍冬從後院過來,手裏還提着兩個大榴蓮,見幾人都在也沒多想,把榴蓮放到案桌上,“我把肉扒出來,你們炸個榴蓮派呗?”
周姥爺伸手過來摸,被刺了下手,好在他皮糙肉厚,倒沒有受傷,卻吸着鼻子道:“二花,你拿的這是啥?我咋聞着都臭了?”
花忍冬一邊把榴蓮扒開一邊道:“姥爺,這就是這個味兒的,聞着臭,吃着可香了。”
周姥爺一臉嫌棄,“這麽臭咋吃?”
花忍冬爲了給周姥爺做示範,将剛扒出來的一塊榴蓮肉,直接遞到旁邊夏宇的嘴邊,夏宇很自然地就咬進嘴裏。
這毫無邊界感的舉動使得周姥爺和周姥姥對視一眼,看來真是好事将近啊。
反正他們剛成親那會兒,在人前也沒好意思這樣一個喂一個吃。
夏宇将榴蓮吃下後道:“姥,姥爺,真好吃,你們也嘗嘗。”
老兩口忙擺手,“不了不了,你們吃就好。”
見他們拎着一兜子豆角匆匆跑去外面的背影,花忍冬疑惑地看向夏宇,“他們咋了?像有狼攆他們似的。”
夏宇看了眼偷笑的羅大廚,一本正經地搖頭,“不道啊!”
花忍冬才不信,看看羅大廚,再看看夏宇,總覺得這裏面有貓膩。
将榴蓮肉剝出來後,找來勺子一點點壓成泥,羅大廚也沒見過榴蓮,過來試着嘗了一點,竟發現意外的好吃,除了榴蓮派,他又做了幾個榴蓮千層,做完了還在感歎沒有烤箱,不然做成烤蛋糕肯定更好吃。
花忍冬就想着能在院子裏搭個烤爐不?要不把廚房再擴建一下,把能用到的設施都給羅大廚安排上得了,隻是院子就那麽大,再弄烤爐就要顯得擁擠了。
晚上整整開了六桌,除了周家人,部門裏自己人也都到了,連茉莉的爺爺,看大門的徐老伯都給請來了。
一個房間子擺不下,就擺了兩個房間,也幸好原主人家裏桌椅碗盤都齊全,再擺幾桌也擺得下。
哪怕是大家都吃慣了羅大廚的手藝,但好的廚藝遇上好食材,這頓也讓大家吃的連連驚歎,恨不得以後一天三頓就在這蹭了。
席間說起這次任務完成後,黃強那幫人該抓的抓,該撸的撸,如今部門的那處院子也還回來了,以後大家還要不要回那裏辦公?
夏宇是無所謂的,反正他這個副部長可以說是趕鴨子上架,不出任務時他都懶得過去一趟,部門裏其他同事也是一樣,有沒有那個院子,該接的任務也是一樣接。
但花忍冬卻不想把那麽大個院子讓給别人,一拍桌子,“咱們部門的地方,爲啥不回?以後再招人進部門都把眼睛擦亮了,少了讨厭的人,就當成是咱們會餐的地方也比讓給别人強!”
衆人聽了花忍冬的話,齊齊眼睛一亮,“對啊,以後咱們想吃什麽就讓二花給弄,咱們出飯錢,羅大廚給咱們做了那麽多年的飯,誰愛吃什麽他也都門清,可不比在外面吃飯強?”
“對啊,我就瞧着咱們二花家這個院子有點小,不說會餐,就是當成倉庫都不太方便,要不就把倉庫也弄到咱們部門去,到時也不怕有不長眼的敢胡亂舉報。有部門頂着,那些想壓價的也沒那個膽子。”
“對對,倉庫放到部門裏,也不怕有人敢來偷,不然哪天二花不在家,有人想翻牆進來偷東西,隻有周叔和老人孩子在,真怕出事兒。”
花忍冬聽的很心動,真把倉庫搬到部門去,還真會少了很多麻煩。
最後衆人商量過後,一緻決定把倉庫就搬到部門前面的兩間庫房。
位置在前院徐老伯的門衛室旁,不怕影響到後院的清靜,有徐老伯盯着,也不怕混進不懷好意的人。
事情說定後,大家又是一通推杯換盞,隔壁屋的周姥姥和周姥爺聽到歡鬧聲都在感歎年輕人真能喝,他們那麽好的酒量,才喝了一半就陪不下去了。
好在這時候的人喝酒很少有喝到半夜的,衆人吃到七點多鍾也就散了,有幾個人直接就回部門去整理庫房,好方便明天花忍冬過來投放貨物。
雖說部門裏的同志們說要給花忍冬交飯錢,但這個錢哪能讓他們出?夏宇直接就讓走公賬,反正從前部門裏食堂吃飯也是免費,總不能因着花忍冬給部門提供食材,這個福利就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