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忍冬道:“要不讓公安來吧?下面那麽多人,好幾個瞧着動一下都費勁,你一個個往上背,得背到什麽時候?”
夏宇搖頭,“不用,剛我也看了,供銷社那女的和這些人肯定是一夥的,還有那個老太太。咱們在這人生地不熟,不敢保這些人還有哪些同夥,咱們内部有沒有人和他們同流合污的,到時來的人是咱們的人?還是他們的人?
咱們不可能一直在這邊督促案件,萬一來查辦的是他們的人,咱們一走,等待這些人的還不一定是什麽。依我看這案子最好讓異地公安辦理。來之前我已經打電話讓人調動人手了,很快就會有就近的人順着我留下的記号趕過來。”
沒想到這麽一會兒,夏宇竟然辦了這麽多事兒,瞧這腦瓜子和從容不迫的調度能力,要不怎麽說人家是領導呢?
夏宇順着地道口下到地窖裏,很快就聽到夏宇的聲音:“我是來救你們的,現在就給你們解開,你們都别哭啊。”
下面一片沉靜,就當花忍冬想要再用異能探下去時,聽到夏宇的呼喚聲,“花兒,人都弄暈了,你把人弄上去吧。”
花忍冬翻了個白眼,合着他下去這一趟就是把人弄暈?
朝地窖裏扔下一顆種子,一陣植物快速生長發出的卡巴聲後,地窖下面的人一個接一個被卷了上來,最後被卷上來的就是夏宇了。
夏宇無語,“我自己能爬上來。”
花忍冬将人都放到炕上躺上,撤去異能後道:“費那勁幹嗎?”
夏宇盯着那些女人的臉端詳了一會兒後,指着一個瘦小幹枯,瞧着比别人都滄桑的女人道:“這人可疑,剛剛我說是來救他們時,就她一雙眼睛滴溜亂轉,你快摸摸,她身上有沒有什麽線索。”
花忍冬将人都看了一遍,從這些人臉上明顯餓出來的蒼白和身上散發的異味來看,在地窖裏待的時間不會短了,雖然從臉色看瘦小女人的臉色看起來最像營養不良,但她身上還算幹淨。
這才明白他把人都弄暈是别有深意。
花忍冬先給所有人身上綁着的繩子都解開,把那個女人從上到下摸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麽可疑之物,但她并不懷疑夏宇的猜測,隻是對這女人更留心幾分。
假裝成被拐婦女,藏在一群被拐的婦女兒童中間,如果不是想救這些人的卧底,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再拿出茉莉之前給的解藥藥瓶在每個人鼻子前面放了放,不一會兒工夫,炕上躺着的人都緩醒過來。
别人醒來時眼裏是恐懼和茫然,那個瘦小女人則是一臉警覺,當看清自己已經到了地面上,面前站着一男一女兩個陌生人時,嘴一扁,‘嗷’的一聲。
花忍冬手急眼快地往她嘴裏塞了塊臭抹布,讓她的哭聲戛然而止。
夏宇則抱着肩盯着女人,那眉頭擰的都要打成結了,但眼裏明顯的殺意像是在說:果然不是好東西,殺了算了!
這時候就輪到花忍冬爲領導排憂解難了,按着要把抹布從嘴裏面拿出來的女人,對其餘已經吓得瑟瑟發抖的人道:“剛剛我領導和你們說的話,你們都記得不?外面都是拐子的人,你們不想大家一起再被抓起來就都别出聲,不然把他們的人引進來,有一個算一個都别想跑。”
還沒反應過來要哭的女人和孩子們,想起昏迷前那個男人對他們說的話,這才想起來面前這倆人應該是來救他們的。
女人和孩子們忙不疊地點頭,有人問:“那你們是什麽人?不會是公安吧?”
花忍冬看向女人,總覺得她眼裏雖然也有驚懼,但眼神晶亮,像是在慶幸自己得救了,笑着道:“是啊,我們就是公安,不過不是承莊縣的,是省裏派下來專門抓這些拐子的。”
聽花忍冬說自己是公安,還是爲了他們而來,女人和孩子們都露出喜悅的神色,看花忍冬的眼神都是信任,但哪怕是激動的流淚,也都是默默的。
有人跪下就要磕頭,被花忍冬制止了,“你們先别激動,拐子還沒都抓住,咱們現在還不能離開,但你們要相信,大家都是安全的,我們會保護大家的安全。”
女人和孩子們忙不疊地點頭,“公安同志,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來救我們。”
花忍冬笑着安撫:“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感覺到手下按着的女人在掙紮時,按的更用力了幾分。
有個女人壯着膽子問:“公安同志,劉鳳這是咋了?你爲啥按着她不讓動?”
花忍冬低頭看了眼手底下的女人,原來她叫劉鳳啊,臉上則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不是說了,拐子們還沒都抓住,才讓你們别哭别鬧,可她一醒來就嗚嗷的,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要給拐子通風報信了。”
女人們面面相觑,看向那劉鳳的眼神裏都有了懷疑。
倒是之前問花忍冬話的女人遲疑道:“應該不會吧?我是下河溝大隊的,她是我們大隊的知青,來大隊都兩年多了,前兒一起來縣裏買東西,然後就被拐了。聽那些拐子說,明天就要把我們弄出去賣了,她如果和拐子是一夥的,哪能和我們一起被關?”
花忍冬又仔細看了劉鳳幾眼,這女人看着得有三十多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是才下鄉兩年的知青,果然常年在地裏風吹日曬會讓人顯老。
劉鳳原本已經沒力氣掙紮了,聽了女人的話又奮力掙紮起來,像是在表示她的冤枉。
花忍冬和夏宇對視一眼,對劉鳳道:“既然你不是拐子一夥的,我就放開你,你可不許再哭喊了,不然我還會把你捆起來丢進地窖裏。”
劉鳳聞言立即點頭,花忍冬這才緩緩地放開按着她的手,又把抹布從她的嘴裏抽出來。
這一回劉鳳果然沒有再哭喊了,隻是縮到牆角默默流淚,倒弄的花忍冬和夏宇懷疑是不是他們錯怪了好人。
雖然夏宇打了電話,也留了記号,但等人過來不知要多久,看這些女人和孩子面色臘黃,顯然是很久都沒吃飽過了,有幾個瞧着都有點奄奄一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