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太太擡腿在他腿彎上踢了一腳,把老楊頭踹的半跪在地,“你不知道?就你最缺德,育紅班裏好多人都看着,就是你故意使壞,和你那個媳婦一起陷害我。現在又裝不知道了?你們家不想讓我好過,以後誰也别想好過!不是害我嗎?你今天不給我澄清,我就帶着你一起死。”
說完,又把敵敵畏瓶子往老楊頭嘴裏灌,吓的老楊頭臉都白了,想要把進嘴的吐出來,無奈被老李太太薅着頭發,迫使他下巴擡高,一不小心就咽了兩口,吓得哇哇地就哭了起來。
“救命啊,快送我去醫院,我不想死,都是老婆子出的主意,想要把你從育紅班趕走,把工作名額留我家小閨女,真不關我事兒。”
聽老楊頭承認是爲了把自己從育紅班趕走才陷害自己,老李太太照着他的臉就扇了幾巴掌,把老頭打的鼻涕眼淚流了一臉,“救命,救命,殺人了。”又被老李太太灌了一大口敵敵畏。
老方太太看親家是真要弄死人,這時候也慌了,“我和你說,這可不關我事兒,我就是來問咋回事兒,你殺人可賴不到我頭上。”
說完,就往人群外面退,無奈人群圍的太嚴,完全不給她退出去的機會。
老李太太此時卻是紅着眼,瞪着老方太太,“你是啥好東西?早些年飯都吃不上,總帶着你們一家子來我家連吃帶拿,我說啥話沒?這幾年日子好過了,就忘了當初怎麽求我救你們一家命的了?欺負我閨女沒爹,還不讓她回娘家。你不就是恨不得我死了,以後讓我女兒給你們家當牛做馬都沒人撐腰?反正我今天弄死一個,我也活不成了,現在就把你也一起帶走,省着我閨女以後受你的氣!”
說完,把手裏薅着的老楊頭往地上一扔,奔着老方太太沖過來。
老方太太吓得‘媽啊’叫了一聲就跑,無奈院外圍滿了人,被身高手長的老李太太一下子就薅着她腦後面的揪揪給薅了回去。
眼看手裏的瓶口就要怼到嘴裏,老方太太吓的閉緊嘴巴,眼裏都是絕望,除了怕死,也是一想到這瓶口剛和那麽埋汰的老頭嘴對嘴,她就一陣陣反胃。
眼看老李太太就要把敵敵畏灌進老方太太嘴裏,就聽人群外面有人哭着喊了一聲:“娘……”
花忍冬站在人群外,一眼就看到擠不進去,急哭了的李秋紅。
聽到她這聲喊,前面的人自發地往兩旁讓了讓,李秋紅這才拉着她的兒子擠了進去。
一看到薅着婆婆要喂藥的親娘,李秋紅眼淚刷刷往下掉,撲過來抱着老李太太的腿就哭了,“娘,我和陳虎離婚,不和他家過了,你别爲了我殺人。”
老李太太見到親閨女哭成這模樣,旁邊的小外孫也跟着嗷嗷地哭,一時心就軟了,把手裏的敵敵畏瓶子扔到一邊,可看着老方太太到底氣不過,今天不打,以後怕就沒機會打了,于是照着老方太太的臉就扇了十幾個耳光。
李秋紅也不勸,隻抹着眼淚看着。想來她也是知道老楊頭被她媽灌了藥,打不打老方太太,她媽今天也不會有好結果,就讓她痛快痛快,也給自己出氣了。
老李太太把老方太太打得臉腫的像豬頭後,把人往地上一甩,又上去踹了兩腳,這才回手抱住女兒,“秋紅啊,都是娘沒用,讓你在婆家受氣了。”
“娘,是女兒沒用,沒嫁個好人家,讓你前些年跟着受苦,這些年又跟着受氣。”
娘倆這邊抱頭痛哭,老方太太退着爬出去幾步,起身擠出人群就跑。
有人見老李太太閨女來了,把老李太太勸住,就有人過來擡着老楊頭去醫院。
剛剛大家都看着,他被老李太太灌了至少半瓶,得趕緊送去醫院洗胃才行。
人還沒擡出家屬院,老方太太已經帶着接到報警趕過來的公安過來了,指着正抱頭痛哭的母女倆,憤恨地道:“就是那個老太太,她給人灌敵敵畏,還要給我灌,你們不能放過她。”
兩個公安上前,認出這個老太太就是昨天因爲打人剛被抓過的老李太太。
想到昨天那件事,又通過旁人的議論,知道今天這件事,也是因昨天那件事而起,看老李太太的眼神都帶了幾分同情。
但再同情,她給人灌敵敵畏這件事也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發生的,由不得他們不秉公辦案。
“劉三妹,你涉嫌投毒殺人,跟我們走吧。”
老李太太用袖子一抹臉上的淚水,看了看公安,又看了看猙獰地指着自己的老方太太,突然就笑了,“同志,啥時候給人喂水都要被抓了?”
兩個公安愣了下,一個人去撿起地上的敵敵畏瓶子,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後對同事搖了搖頭。
那名公安也走過去,湊到瓶口聞了聞,臉上緊張的神情也像是放松了,但還是嚴肅地道:“胡鬧,開玩笑也要有個度,你這樣會引起恐慌知道不?”
老李太太虛心受教,“都是我的錯,昨天被他們兩口子設套誣賴,連個給我做主的都沒有,廠裏還罰了我半個月工資,我這怎麽解釋都解釋不清,我那親家更是得了信,一大早就跑我這來興師問罪,我帶她過來找老楊說清楚,老楊非跟我耍無賴,我也是一時氣急了,才逼出這麽個主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好在他承認了害我的主意都是他媳婦出的,同志,這算不算是還我清白了?”
公安聽她這麽問,想了下點頭,“既然他承認是他媳婦出的主意害你,你肯定是清白的。等明天都上班了,我們會和你們廠領導說一聲,讓他們夫妻用廣播公開給你道歉。”
“那就謝謝公安同志了,太感謝你們了。”聽了公安的保證,老李太太舒心地笑了,看向圍觀的人群道:“公安同志都說我是清白的了,以後可不許有人再拿這事兒說三道四編排我,不然,讓我聽到是從誰嘴裏傳出來的,我就真拿敵敵畏去他家。”
圍觀的人裏就有不少在傳這件事的,聽她這麽說,臉上都露出畏懼神情。
和老太太說話的公安卻咳了聲,示意他們還在呢,讓她說話注意點兒。
老李太太呵呵笑了兩聲,就想帶着閨女和小外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