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忍冬和花建設說了一些她在桃花灣大隊和杏子溝大隊寫闆報和做宣傳的事兒,知道她在婦聯的工作穩定,花建設聽了才放下心。
如果隻是這樣的工作倒是比機械廠的工作輕松,沒準幹着幹着,還能往上面再升一升。二丫頭像她爸,有本事着呢。
周來英因爲以育紅班做保育員,有幾個孩子中午是不接走的,這些保育員中午就不能離開,午飯不是早上帶,就是中午家屬送過去。
剛好今天花忍冬來了,就攬下送飯的活。
吃過飯,端着飯盒送去育紅班,遠遠地看到門前圍了不少人,花忍冬加快腳步趕過去。
見周來英站在一邊兩眼放光地看熱鬧時,一顆提着的心才放下。
機械廠育紅班裏的保育員都是上了年紀的婦女,周來英在這些人裏都算是年輕的,而此時被圍在中間的焦點則是兩個差不多五十來歲的老太太。
花忍冬認得這兩人,一個姓李,一個姓楊。當初原主小時候在這個育紅班,這兩個老太太就是保育員了,從那時候兩人就看對方不順眼,三天兩頭幹一仗。
但事情鬧的都不大,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像這樣圍了這麽多人看熱鬧的時候不多,多半也是中午,有家長過來看孩子,人才會越聚越多。
老李太太被人拉着,一條腿還用力地朝前踹,恨不得把老楊太太給廢了。
老楊太太也不是好惹的,個矮腿短夠不着踹人,就朝着對面吐口水。
口水的威力有點大,被噴到的不止老李太太一個,連帶着拉着老李太太的兩個婦女也被噴到。
兩人驚叫一聲,松開老李太太就退到一旁嫌惡地擦着臉。
老李太太身上的束縛一下子沒了,不顧老楊太太的口水攻擊,直接朝她沖過來,耍開胳膊就給了老楊太太兩個大耳光,“我讓你滿嘴噴糞,讓你滿嘴噴糞!”
不但把老楊太太打懵了,把拉着她的兩個婦女也打懵了,這下子倒顯得像是她們在拉偏架一樣,一下子也不知還要不要拉着人了。
她們這一懵,手上的力氣也就松了。
老楊太太挨了兩個耳光哪肯罷休,但她個子矮,想扇老李太太耳光,還得跳起來扇,肯定是不占優勢。
于是,總結以往經驗,老楊太太一低頭,貓着腰就朝老李太太的肚子頂了過去,一下子就将老李太太頂到身後的磚牆上。
老李太太個高,底盤沒有老楊太太穩,被她這一頂,後背和後腦勺重重地撞到磚牆上,發出一聲痛呼。
老楊太太卻被打出火氣,将人頂到牆上也不起來,繼續腳下發力,腦袋死命往前頂,這下子把老李太太頂的上不來氣,慢慢地翻起白眼。
旁邊圍觀的人見了都怕鬧出人命,紛紛上前想要把老楊太太拉開,但老楊太太發狠了,誰拉她,她就咬誰,一時間倒是僵持住了。
花忍冬對這倆老太太印象都不太好,雖然原主在育紅班時年紀還小,但在她接收到的記憶裏,那時候家家中午都會給孩子帶飯菜,原主因爲家裏條件好,媽媽那時候也沒有外心,又有點顯擺的意思,每天給她帶的都是大米飯,菜裏更是有肉有蛋,這倆老太太沒少把她的飯菜偷偷給吃了,然後把她們帶的粗糧鹹菜給原主吃。
就說她們倆吵架,大多數時候都是因爲誰多偷了點菜,誰少偷點菜的事兒,所以在她看來,這倆都不是好東西。
此時見她們打成這模樣,心裏竟還有幾分興奮,恨不得看她們人腦袋打成狗腦袋。
但顯然這個願望要落空了,就聽到一聲怒吼,張秀芳閃亮登場。
“幹嘛呢?幹嘛呢?都不想幹了是不是?還不給我分開!”
張秀芳聲音一響,圍觀的人紛紛讓開一條路,張秀芳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手裏還拎着一個剛刷過的鋁飯盒,顯然是剛從食堂吃完飯回來。
但老楊太太顯然是打出火氣,依舊頂着老李太太不肯松開,張秀芳也不啰嗦,上來一把将老楊太太推開,“怎麽着?我說話還不好使了?讓你分開裝聽不着?”
老楊太太剛剛用力過猛,憋的臉通紅,此時工會的人都來了,打肯定是不能再打下去,指着老李太太罵:“不要臉的老東西,一把年紀了還學人家搞破鞋,勾男人勾到老娘頭上了?還敢扇老娘耳光?老娘今天弄不死你,以後你睡覺最好都睜着眼睛!”
衆人一聽是這麽回事兒,一個個都燃燒起八卦之魂,在兩個老太太身上來回打轉,最後看向老李太太時,都不禁懷疑她到底看中老楊頭啥了。
老李太太委屈,“你别胡說八道壞人名聲,我真想找,早些年就找人家再嫁了,何必等到這把年紀了?再說,我又不是眼瞎,能看上你家那個矮地蛋子似的男人?”
衆人聽後又覺得有道理,别看這倆老太太人緣都不咋好,但不得不說老李太太無論是身段身高還是長相都比老楊太太強太多了,年輕時也是機械廠一支花,她男人活着時也是廠裏有名的帥小夥,就算如今老了,眼光也不至于差了那麽多。
而老楊太太家那個男人,還趕不上老楊太太呢,不到一米六的身高,矮墩墩的像個地缸一樣,在廠鍋爐房燒了三十多年鍋爐,一天天從頭到腳都是煤灰,老楊太太爲啥以爲老李太太會看上她男人?
老楊太太一聽老李太太貶低她男人,眼睛都紅了,埋着頭又要去撞老李太太,這一回被張秀芳一聲吼給吓住:“再鬧明天都别來上班了!”
老楊太太憋屈地站住,看向張秀芳,“小張,你得講講道理,我男人都要被人搶了,你不給我做主?咋還向着那個破鞋?”
張秀芳翻着白眼,“你看你這話說的,說人家是破鞋,你得拿出證據,無憑無證就想冤枉人,那可是犯罪。”
老楊太太一聽,當時就怒了,“我拉肚子,就去了趟茅樓,回來就看到她跟我男人在門口頭挨頭說話,那頭挨的近呢,就差沒親一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