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看了董鵬一眼,見他一臉爲難,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還不開車,等什麽呢?”
面對強勢的徐溪溪,董鵬無奈,歉意地看了車外的付姚一眼,一腳油門,車子駛了出去。
從後視鏡可以看到付姚暴躁跺腳的身影,氣到人的徐溪溪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越看駕駛座上這個處了五年的男朋友越陌生。
曾經大學時對她千依百順,寒風中在宿舍樓下一等就是兩個小時也不舍得打電話吵醒她的人,終究是變了。
腦中難得逮着她疼腳踩的樹老頭喋喋不休,許久後,徐溪溪歎了口氣,将握在手心裏的玉镯默默地收進空間裏。
不合腳的鞋,該扔的時候必須得扔了。
趙燕下午從噩夢中驚醒後就一直陰沉沉的,老董看着老伴這張臉,戰戰兢兢不敢開口。
兒子打來電話,說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到家,老董挂了電話,小心翼翼地道:“媳婦,小鵬和溪溪就要回來了,你看咱們要不要把菜炒一下?”
被趙燕瞪了一眼,老董默默起身去廚房炒菜,不管媳婦怎麽嫌棄未來兒媳這不好,那不好,在他看來徐溪溪都是再好不過的兒媳人選了。
雖然全家沒有一個在體制内,說起家裏做什麽生意也是被一句話帶過,可那丫頭長得漂亮,看起來也不像吃過苦的,對于自己家這樣的條件,能娶到那樣的兒媳,他打心裏是滿意的。
但願等會溪溪來了,媳婦别把人氣走了才好。
趙燕喊了幾聲,見老董除了朝她讨好地笑,一點都沒有聽話的意思,恨恨地咬緊牙。
趙燕是從五年後重生回來的,那天她因爲兒媳婦炒菜時放的辣椒少,嗜辣的她吃不習慣,指責了兒媳婦幾句,懷孕七個月的兒媳婦就要把她趕出去,還說不用她伺候月子。
就是兒子回來後幫她說了幾句好話,也被兒媳婦罵了,她氣不過就扇了兒媳婦一耳光,結果就被兒媳婦推了一把,從樓梯上滾下去就摔死了。
下午重生回來,看日曆,今天剛好是兒媳婦來家裏商量結婚彩禮的日子,她一定不能讓那個破壞他們母子感情的攪家精兒媳婦進門。
她兒子那麽優秀,三十歲就成了上市公司的副總,什麽樣的女人娶不到?
反觀兒媳,結婚後不久爸媽經營的公司就破産了,除了結婚時給的嫁妝房車,後面一點忙都幫不上,還仗着他們全家住的是她娘家陪嫁的房子,總想事事壓自己一頭。
做的飯菜不合自己口味就算了,說她幾句就想要趕走自己?這種兒媳絕對要不得。
打定主意,趙燕起身來到廚房,把老董從廚房裏推出來。
“今天兒子帶女朋友來家裏,剛好試試她廚藝好不好,不然養成習慣了,以後結婚了就等着吃,還讓我們伺候她一輩子?”
老董不贊同,“還沒結婚,溪溪怎麽說也是客人,哪好讓客人做飯的道理?”
趙燕一撇嘴,“那也不能讓我伺候完你們爺倆,以後還要伺候兒媳婦吧?”
“不用你伺候,我幹還不行?”
“不行,今天都得聽我的!”
不由分說把老董推到客廳裏,老董被壓制的不敢發脾氣,看着牆上挂着的鍾表直歎氣:媳婦強勢了一輩子,他敢怒不敢言啊。
董鵬和徐溪溪開車回到老舊小區,車子進不來,便停在路邊,兩人拎着超大果籃一路走過來,看到的鄰居都善意地朝他們笑着打招呼,“小鵬帶女朋友回家啊?啥時候結婚?”
徐溪溪不言語,董鵬笑的臉都僵了,“還沒定日子呢,今天回來就是商量這件事。”
“哦哦,怪不得,下午就看你爸去買了一堆菜,我還猜着你家有啥喜事呢,這麽一看,還真是大喜事。”
平常走兩分鍾的胡同,今天愣是走了十幾分鍾才到家。
打開門,董鵬喊了一嗓子,沒看到爸媽出來迎接,對跟在後面的徐溪溪笑道:“我爸媽一定是在廚房做飯,沒聽到。”
徐溪溪淡淡地笑着,一路上她都在想關于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一想到她心裏對結婚産生的抵觸情緒,還擔心董爸董媽像那些鄰居一樣太熱情,她不好意思拒絕咋辦。
此時沒見到他們出來,她心裏倒是輕松了許多。
老董被趙燕按在沙發裏起不來,又被捂住了嘴,好不容易把捂嘴的手扒拉開,大聲喊:“帶溪溪回來了?鞋架上有新拖鞋,拿給溪溪穿啊。”
董鵬答應着,給徐溪溪拿了那粉色的新拖鞋。
二人進屋時,夫妻倆已經在沙發上正襟危坐,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徐溪溪眉頭輕蹙,腦中響起樹老頭的嘲笑,“看吧,我老人家說啥來着?他們家就是不歡迎你,給你擺鴻門宴呢。”
老董清了清嗓子,偷看趙燕的神情,見她臉上似笑非笑的,心裏也沒底,但還是招呼道:“溪溪來了?坐!”
趙燕此時突然開口,“坐什麽坐?菜還沒炒呢,溪溪啊,董鵬總說你做菜好吃,你去廚房把菜炒一下,讓叔叔阿姨嘗嘗你的手藝咋樣?”
徐溪溪看向董鵬,眼裏帶了一絲笑意,心裏竟沒有多少氣憤,“董鵬,阿姨讓我去炒菜呢,你家都是客人自己炒菜嗎?”
董鵬也沒想到他媽會突然來這一出,怨怪地看了他媽一眼,見他媽一直腰闆挺的直直的,沒有起身的意思,隻好道:“我去炒吧,你在客廳陪我爸媽說會兒話。”
徐溪溪不置可否,董鵬隻好認命地系上圍裙。
老董想去廚房幫忙,又怕留兩個女人在客廳裏,趙燕再說什麽難聽的話,隻好招呼徐溪溪坐下,“溪溪啊,坐,你阿姨今天是身體不舒服。”
徐溪溪便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坐到單人沙發裏,一坐下就與趙燕四目相對,被趙燕眼裏的怨恨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