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雨昙卻深吸了口氣,直言道:“我倒是有個建議,不知道…你能否接受。”
任傑一怔,讓雨昙繼續說。
就聽她道:“你們應該清楚,昙花之靈的生命期極短,開過花後,便會極速枯萎…”
“而我距離上次吃下帝歲肉也有一段時間了,花骨朵已經逐漸成熟…”
“推算下來的話,估計再有半月,便是我綻放之時了。”
白勝雪的眼中閃過一抹黯然,默默的握緊了雨昙的素手。
就…隻有半月的時間了麽?
任傑眉頭緊皺:“你是想要…”
雨昙點頭:“是的…究竟是想要我生,還是要我死,便由帝歲自己來選吧!”
“一旦開花過後,我便會耗盡所有,不吃帝歲肉續命的話,就會迅速死亡…”
“如果帝歲不想永遠失去我,那他就不得不将肉送過來給我吃,爲我續命,到了那時,肉歸你們,放我解脫就是…”
“但如果帝歲不願留我的話,我對你們來說也沒什麽價值了,便送你們那一瞬芳華,也算是感謝你們送我解脫的禮物。”
“你覺得如何?”
任傑眯眼,心思流轉,的确,如果籌碼隻有雨昙的情況下,也就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但…此法并不穩妥,因爲第四魔銘刻印的出現,帝歲有了新的選擇跟寄托。
不過…這也不妨礙他留住雨昙,隻需付出一塊肉的代價,便能留下一條後路,以及突破之機,至于怎麽将她搶回來,日後慢慢謀求就是。
留下總比沒了強,怎麽看都不虧的,以帝歲那苟批的性格,是會做風險對沖的,作爲沒能得到魔銘刻印的保險。
不過…此法,主要還是看帝歲對雨昙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隻見任傑咧嘴一笑:“那…我們就做個約定好了!”
“無論最後帝歲怎麽選,我有沒有得逞,待你花開之日,我都會送你解脫。”
“我正好也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一瞬芳華,究竟有多美。”
“不過在此期間,你要全力配合我們行動,無論成敗,都不怨你!”
雨昙點頭,并朝着任傑伸出了小拇指。
“一言爲定!”
兩人的小拇指就這麽勾到一起,約定…已成!
……
森羅樹城,城中心最高的那棵巨樹,樹冠處的樹屋陽台之上,任傑便趴在欄杆上,望向無盡海的方向。
他依舊看不到千米外的任何景色,所能看到的隻有一片蔚藍。
而菇奈奈則是化作蘑菇帽,眺望着遠空,将她所看到的畫面傳遞到任傑的腦海裏。
隻見天邊夕陽逐漸沉入海中,最後一抹輝光也逐漸消散,世界正在一點點的被黑暗吞噬。
耳邊傳來陣陣樹葉的沙沙聲,時節已經近秋,就連蟬鳴聲都弱了許多…
而此刻,距離魔氣巨柱出現已經過了近12個小時,無盡海上的戰鬥還沒結束。
雖然已經入夜,但無盡海上迸發出的火光卻将天色映的通紅…
月光更加的凝實,如銀河般潑灑,甚至将海水映的如明黃色的寶玉一般。
戰鬥更加激烈了,即便相隔千裏,任傑依舊能在此聽到如雷鳴般的悶響。
“啧啧啧~都已經打了這麽久,還沒打出個所以然麽?”
看來…這第四魔銘刻印的情況,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複雜啊?
不然單純的争搶,這麽久應該也有個結果了…
隻見任傑于懷中掏出一片綠葉,被折成了千紙鶴的形狀,輕輕一丢。
那千紙鶴便煽動着翅膀,朝着無盡海的方向飛去。
這…正是雨昙的親筆手書,最終…這千紙鶴會落到帝歲手上。
他有半個月的時間抉擇,怎麽選就看他自己了…
但…任傑可沒打算将寶全都壓在這上面,保險計劃還是要做的。
望着無盡海的方向,任傑強壓心中渴望…
就在這時,任傑身後有雲氣彙聚,白勝雪的身影不聲不響的浮現,站在任傑身側,同樣眺望向無盡海的方向。
“在看什麽?”
任傑目不轉睛,沙啞道:“我在看…未來的可能…”
白勝雪不解的望了眼任傑,而後道:
“我師娘呢?她還好麽?”
“她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不必擔憂,花開一瞬之時,我會讓你見證,既然答應了,我就不會反悔…”
雨昙被任傑放在畫中世界了,放哪兒都沒揣自己兜裏來的安心。
白勝雪張了張嘴,想要說謝謝,但又說不出來,自己好像也沒什麽好謝他的。
幫師娘如願,一直是自己的願望,隻是她一直沒這個勇氣去邁出這一步。
但怎麽都沒想到的是,這選擇讓尼瑪替自己做了,如今看來…現在的結果對白勝雪來說,不好不壞…
自己沒死,師娘也能解脫,隻是自己這輩子大概率都回不了帝靈了。
但白勝雪并不留戀…天空浩渺,白雲何處都可爲家。
隻見白勝雪神色認真的望向任傑:
“你到底是誰?”
任傑笑望向白勝雪:“都說了,是尼瑪啊?一天過去,我的底細你應該已經摸的很清楚了…”
白勝雪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慧靈一脈的隐藏天才?殺手锏?你以爲我會信麽?”
“放眼這世上所有的五階,誰有你這份膽量,手段,計謀?”
“從你嘴裏說出的話,标點符号我都不會信了!”
任傑咧嘴一笑:“承蒙誇獎,呀~這誰家的大美女?可真漂亮!”
白勝雪的臉上飛起兩朵紅霞,恨恨的瞪了眼任傑:“就…就算你說的這句是真的…”
“話說…你要帝歲肉到底做什麽用?大菇娘明明已經治好了…”
任傑眼神迷蒙,仰頭望向夜空:“同你一樣…”
“隻不過…你是想要在乎之人離開,而我…是想要在乎之人留下來…”
“其實,我還挺佩服你的,爲了能讓師娘如願,明知自己事後必死,還是毅然決然的踏出那一步,義無反顧。”
“我…就做不到…”
“我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無形之中,就像有一條條線纏繞着我,束縛着我的手腳,讓我隻能在自己定下的條條框框内辦事…”
“我本來有機會的…但我沒能豁的出去,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