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想開戰嗎?”
教廷圓廳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幾大聖衣主教眉頭緊鎖,大夏玩兒真的。
闫律冷道:“爲了一個任傑與我天門教會開戰麽?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還未成長起來的天才罷了,每年夭折的天才多如繁星,也不差他這一個。”
“還是說你們有什麽事情瞞着我,非保他不可,理由爲何?”
這一刻,闫律仰着頭,眼中寒光迸濺,似乎嗅到了什麽。
縫屍人眯眼道:
“理由?需要什麽理由嗎?憑他山海之行,帶回智識之珠,讓人族龍騰,憑他握刀傳火,薪火爆燃,憑他妹妹是大夏遺珠。”
“以他那足以載入史冊的功績,我等再怎麽保他都不爲過,大夏也絕不會再讓任何爲人族抛頭顱灑熱血的人心寒!”
此刻,任傑的種種身份,逆天功績,反倒是成爲了他身份的保護傘,大夏保他的理由正當且底氣十足。
闫律冷笑道:“是嗎?但…你們卻讓我心寒了!”
“我說過了,神明意志不可違逆,無論你們怎麽阻我,我都會去做我應做之事,哪怕被千夫所指又如何?”
“是非對錯,便交由後世評判吧!”
隻見縫屍人擡手一抓,闊刀于手,冷聲道:“看來…隻剩開戰一個選項了,今晚的聖城,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天門教會不準備退讓,大夏官方也半點不慫。
非要動任傑是吧?那就在你們動他之前,先幹你們!
闫律嗤笑一聲:“開戰?你們憑什麽?憑一隻死了主人的人偶?憑一個不中用的老家夥?一個瘋子屠夫?”
“你們配嗎?”
方舟的面色極爲難看,正要開啓魔獄,然而下一刻,毫無預兆的,一柄金色的長劍便悄無聲息的橫在了闫律的脖頸上…
劍鋒切入皮膚,鮮血直流,一道極其凝實的乾尊虛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闫律身後,其乃陸千帆八方武聖之一!
長劍架在其脖頸上,彎腰垂首湊道闫律耳邊,獰笑一聲:“你…配嗎?”
念褚,刃心等聖衣主教面色驟變,頓時起身便要朝那乾尊攻去。
然而乾坤猛的瞪眼!
“你們也配!”
“天崩!”
隻聽“轟”的一聲,包括念褚在内,在場所有聖衣主教全部被一股絕強的力量壓的趴在地上,地闆開裂。
他們的頭全都被狠狠的按在地上,隻感覺身體都快要被壓碎掉了,眼中滿是屈辱之色,但更多的是震撼。
踏馬的,陸千帆怎麽可以強到這種地步?
方舟這下爽了,一臉舒坦。
然而闫律的表情卻波瀾不驚,依舊坦然的坐在教皇之位上。
闫律淡淡道:“我是不配,但…你真的能殺我嗎?敢殺我嗎?沒了我天門教會,大夏獨木難支,頂的住外族壓力嗎?”
“對我天門教會動手,等于自斷人族前路,大夏那邊,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能打的嗎?”
“陸千帆!人族五億多人的命運全都在你的劍鋒之下了,這一劍,你斬的下去嗎?”
闫律笃定陸千帆不敢殺自己,如今人族的形勢,正是因爲有天門教會的頂級強者存在,才能跟各族維持巧妙的平衡。
一旦沒了天門教會,大夏将傾。
乾尊手上長劍逐漸用力,一點點切入闫律的脖頸:
“真當大夏沒你活不了是嗎?我這人最讨厭被别人威脅,隻要我還在一天,就沒人敢動大夏!”
“我想殺誰…就殺誰!”
闫律眸光逐漸冰冷下去:“可你…若是不在了呢?你的确能撐住,但你還能撐多久?”
“沒了你的人族,又沒了天門教會,人族…撐得住嗎?”
陸千帆強的太過分了,然而這種超綱級的強大不過是那絢爛的煙花罷了。
而煙花…易冷…
乾尊冷哼一聲:“呵~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你當真以爲我沒有任何準備嗎?”
“就算是最壞的結果到來,我撐不住了,我留下的後手也足以保大夏無憂,更何況…你真的确定那條路我走不通嗎?”
“在結局未曾到來之前,永遠不要妄下定論,欲攘外…必先安内…”
“你猜…到了那時,我的劍會斬向誰?”
闫律的面色終于變了,因爲他無法笃定陸千帆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若真如此,天門教會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那劍鋒依舊在向裏切着,正當闫律再也撐不住,準備反抗之時…
乾尊猛的擡劍,重重的插進闫律身前圓桌,而後冷道:
“任傑是我罩着的,于情,他是我愛徒哥哥,于理,他是我大夏功臣!”
“隻要我陸千帆還在一天,誰敢動任傑以及他身邊的人,我陸千帆劍鋒必至!”
“死亡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這些話,我隻說一次,如有越線,就算是神…也救不了你們!”
說話間,乾尊的身影已然崩散爲點點靈光,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唯有闫律脖頸上的傷口,能證明剛剛發生的一切。
方舟跟縫屍人皆冷冷的瞥了闫律一眼!
“賤皮子,不把劍架在脖子上就不長記性!”
兩人皆踏入黑淵之中,唯有大夏處刑人一臉失落,扛起黑棺滿眼不爽的退入黑淵。
一邊撤一邊絮叨:“欸~還以爲能做幾個威境的藝術品出來呢,無趣~”
此刻念褚跟一衆聖衣主教才從地上爬起,面色比吃了臭襪子還要難看。
剛剛來的,也隻是陸千帆的一尊八方武聖而已,要是他的本體過來,得有多強?
場中的氣氛顯得有些尴尬,闫律脖頸上的傷口雖說已經愈合,但鮮血仍舊猩紅。
刃心眸光閃躲道:“教…教皇大人?那這份聖祭名單…還要執行麽?”
别的都好說,但陸千帆這一關,的确是不好過啊?
隻見闫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眯眼冷道:“爲何不去執行?”
“我說過,神明的意志不可違逆,爲了人族延續,即便是舍了此身,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達成目的方法有很多種,既然教會不好動手,便借他人之手便是…”
“這世上,有人比我們更想要任傑的命…”
念褚跟刃心的眼神全都一亮。
任傑一路走來樹敵頗多,塔羅牌,山海聯盟,哪個不想要了任傑的命?
若是死在他人手中,未經天門教會之手,即便是大夏官方也挑不出毛病來的吧?
可就在這時,被聖光長河照耀着的聖城,驟然暗了下去…
闫律的眉頭也跟着擰成了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