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讓人把他們從屋子裏面給領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顯得無精打采,面有菜色。
而且一些人的臉上存在着明顯打鬥的痕迹,甚至有人身上滿是鮮血,指甲縫裏都是從别人身上摳下來的肉。
雖然并沒有親眼目睹,但我也能想象得到昨天晚上這小黑屋裏到底是一幅怎樣的人間煉獄。
在這種暗無天日又極度缺少資源的環境下,有人精神崩潰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我在衆人身上掃視一圈,忽然眉頭微微一挑饒有興緻的說道。
“咦,這個人數是不是有些不太對啊,怎麽感覺少了兩個?”
我話音剛落,一個手下就捂着鼻子從房間裏出來皺着眉頭,一副被惡心到的樣子對我說道。
“陳哥,我剛才在房間裏發現了兩個人的屍體,屍體樣子特别慘,應該就是缺少的那兩個人了。”
聽了這話我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目光落在韓路身上,他卻始終低着頭不敢和我對視。
我來到韓路面前,從旁邊撿起一根棍子翹起韓路的腦袋強迫他看着我然後說道。
“怎麽樣啊韓路,在這裏住了一個晚上還習慣嗎?”
我話音剛落,韓路臉上便浮現出極爲複雜的神色,最後幾乎是從牙縫裏緩緩擠出了幾個字。
“你,你就是個惡魔!”
面對韓路的諷刺,我不但沒有任何生氣的情緒,反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對,你說的沒錯,我确實是個惡魔。”
“但我也隻是你們眼中的惡魔罷了,你問問基地裏的其他人,有誰覺得我是惡魔,有誰覺得我是個壞人的?”
“他們哪一個剛剛上島的時候不是一無所有,吃不飽穿不暖隻能在島上過着風餐露宿的生活?”
“是我,我給了他們現在的舒坦日子,讓他們在這座島上能夠有尊嚴地活着。”
“而不需要像一群野獸一樣跟他人争搶食物,甚至野蠻地進行厮殺。”
我直勾勾地盯着韓路的眼睛,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着他。
這種姿勢很容易給人強烈的壓迫感,是很方便向自己的目标對象傳達精神壓力的方式。
韓路明顯膽怯了許多,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以他的性格換做平時肯定要狠狠地怼我幾句,但今天他沒有這樣做。
我随後向後退出兩步拍了拍手淡淡地說道。
“行了韓路,反正不管我跟你說多少,講多少道理都隻不過是在對牛彈琴而已。”
“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了,這樣吧,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現在就回到這個小黑屋裏去,我看看你們這群人能在裏面熬幾天,你們又能給我翻出什麽花樣來。”
“第二個選擇,聽我的話,按我說的去做,你們或許還能有重拾自由的機會,你自己選吧,我絕不強迫。”
“看看是你的性子更倔骨頭更硬,還是你更想活下去,像個人一樣活下去。”
說完這番話我便在旁邊找了把椅子坐下,從小弟手裏拿過杯子品起了裏面的熱茶。
雖然這些茶都是在基地倉庫裏面積壓的陳年舊貨,但我都已經流落荒島了,有茶喝就不錯了還要什麽自行車。
此時這些茶在我嘴裏分明喝出了不亞于頂級龍井的味道。
韓路和他的手下都顯得很是糾結,一時之間很難做出決定。
過了一會兒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終于忍不住的開口說道。
“韓路,答應他吧,我不想再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了,在裏面繼續待下去我一定會瘋掉的。”
有了第一個人開口,自然也就有更多人表達同樣的想法,衆人開始紛紛上前勸說。
“是啊韓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小六和小九都已經死了,那裏面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韓路,是我們把兄弟害死的,我們不能再自相殘殺了啊!”
“韓路,答應陳碩吧,大不了咱們就把這條命賠給他就是了,再說了咱們人多力量大說不定還能活下來呢。”
“……”
在衆多小弟的勸說下,過了一會兒韓路總算是擡起頭來看向我,目光堅定而又帶着一絲苦澀的點了點頭說道。
“好,陳碩,我和我的兄弟們願意爲你做事。”
“不過也希望你可以遵守自己的承諾,在我們幫你完成這件事之後不要爲難我們。”
雖然韓路的表情一副非常真誠的樣子,但我其實根本就不怎麽相信他的話。
他已經騙過我太多次了,但凡是個正常人對他都不會再有任何信任。
不過把韓路當做工具,利用他們來爲我做一些事情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于是我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輕的笑着說道。
“很好,看來你已經做出了一個最爲正确的選擇。”
“既然這樣,老萬,你去給他們分配一些吃的,讓他們到外面的營地裏休息一會兒,然後就準備出發吧。”
“正好這座島的東部還有一大片區域是我們沒有探索過的地方,讓他們幫我們先過去探探路,看看那裏到底有什麽東西吧。”
聽了我的話萬老根立刻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的陳哥。”
我毫不擔心萬老根會給他們吃什麽好東西,基地裏有的是放到發黴的糧食,拿這些東西讓韓路他們填飽肚子就可以了。
至于會不會鬧肚子甚至吃死了人,這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内了。
我之所以要讓韓路他們幫我探索島嶼的東部,是因爲那片區域就連陳雅希也并不熟悉。
陳雅希可以告訴我北邊南邊西邊有什麽,但唯獨不知道東邊有什麽。
陳雅希跟我說她也從未去過那裏,當初我父親還在的時候他們兩個本來打算一起過去探索。
但是最後卻好像遇到了什麽極爲可怕的東西被迫終止行動。
隻是陳雅希怎麽也不願意告訴我她和我的父親究竟看到了什麽,我又不想親自冒險,便隻好讓韓路來當這個工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