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十次。”
魚幼薇:“……”
好家夥,有錢人啊!
不對勁,他是不是想泡我?
可我現在是個男人樣啊?
魚幼薇沉默片刻,還是遵循了自己内心的指引,将雲楓手裏的一百元接了過來。
幹嘛和錢過不去呢?
況且,自己的看相技術,難道不值一百嗎?
魚幼薇可是清楚,有些江湖騙子,随便扯兩句廢話,就敢要好幾千的費用!
自己好好給他看一次,這錢拿着也不虧心。
大不了自己待會兒踹他腿的時候,輕一點好了。
魚幼薇輕咳了兩聲,拉過身後的小闆凳,施施然坐在了上面,一副大師的做派。
這幾年在山下曆練之後,魚幼薇非常清楚,人在江湖上行走,身份都是自己給自己的。
要讓别人相信你,就必須先拿出強者的自信派頭來,否則你說什麽對方都不會信的。
這也正是爲何,看相、測字、風水這些行業裏,會有一堆假大師,光靠一個名頭和成套的話術,就能忽悠住一堆人。
而魚幼薇這個剛剛下山的美嬌娘,出來給人看相,就隻能被人排着隊調戲。
最後把魚幼薇硬生生逼出了一副江湖大師一樣的派頭。
沒辦法,紅塵裏打個滾,大家都得變得世俗一點。
誰又不是爲了生活呢?
魚幼薇心裏歎了口氣,有些顧影自憐,越發思念之前在天山的那些日子。
很快收斂好情緒,魚幼薇凝神看向面前這陌生男子的手相。
雲楓這雙手的手相,自然也是被靈力故意調整過的,而且他以自己的相術修爲,專門給魚幼薇弄了一個十分擰巴的手相出來。
魚幼薇看着看着,墨鏡後的一雙秀眉,緊緊皺了起來。
雲楓假裝緊張問道:
“大師,我這手相沒問題吧?”
“您這表情也太吓人了……”
魚幼薇又湊近了一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将雲楓兩隻手的掌紋,又看了一遍,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兄弟,你這手相,真是我平生僅見啊!”
魚幼薇重重吞了口唾沫,低聲說道:
“你這是富貴滔天,命比紙薄!”
“一生貴人無數,但冤孽極多。”
“功德深厚,福緣綿長,但偏生慧深壽短,六親緣淺呐!”
“看你年紀應該不大,但過往的十幾年,應該無比精彩吧?”
魚幼薇看向眼前這陌生男子的目光之中,多了兩分慎重。
她順便又看了看此人的面相,畢竟收了一百塊,看看面相也不虧。
看過面相之後,魚幼薇對眼前這個人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點頭歎道:
“果然,你印堂發黑,烏雲蓋頂,但偏偏山根有力,雙頰紅潤。”
“目光有些失去靈動光澤,但眼底竟然還有陰德紋……”
“你最近運勢很差,遇上了非常大的麻煩。”
“但你平日裏多修善緣,廣結善果,有神靈和貴人庇佑你良多,所以這些麻煩,都能化險爲夷。”
“可依舊是杯水車薪,倘若再不尋找一個行之有效的破局之法,你恐怕活不了幾年了!”
聽魚幼薇說完這一大段話,雲楓心中不由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不愧是我家八師姐,這相術水平,太強了。
就算讓雲楓來相自己現在這張臉,也就得出這樣的結論了。
不過瑤池宗第八脈的傳承,自然不會是如此簡單的江湖水準,而是能直接窺破萬事萬物的表象,直接看到其本質。
當然,以雲楓現在的境界,别說八師姐,就算八師父,也别想一眼看透他。
魚幼薇看完眼前這陌生人的手相和面相,面色變得十分凝重。
相由心生,對一個人命運的影響,是非常大的。
此人如此之相,生平際遇絕不簡單。
非常人也。
而且太特殊了,真可謂是自己這麽多年來,見過的最特殊的一個。
就算之前在天山上,跟随師父學藝,師父也不曾出過如此有代表性的課題!
魚幼薇藏在墨鏡之下的美眸,驟然閃過兩點金色的光芒。
冥冥之中,兩雙犀利的目光,直接窺向雲楓的眉心識海之中!
魚幼薇這是要直接看眼前此人的靈魂和識海,尋找此人如此異常的原因!
一般來說,有這種怪異面相的,都是上輩子有巨大因果在身,不可能是這輩子短短十幾年作出來的,而是宿命牽扯,才能如此複雜。
以魚幼薇現在的境界修爲,雖然無法直接看破眼前此人的三生三世,卻也能看到一些散碎圖景,以此推斷關鍵信息。
犀利目光看向雲楓識海的瞬間,雲楓身上,神龜甲和窺天鬼目齊齊發出了異動。
神龜甲作爲防禦性的法寶,自然不允許有人如此窺探主人的識海。
而窺天鬼目作爲一件以窺探爲主要能力的冥器,對魚幼薇的動作,更是有些針鋒相對的意味。
不過雲楓一轉念之間,将這兩件寶物齊齊壓平,沒讓它們打擾自己和八師姐逗悶子。
魚幼薇犀利的目光,在面前這人眉心之間一掃,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入目所及,竟然是一片陰慘慘的綠色鬼火,濃霧之下,還有鬼哭之聲,隐約傳入魚幼薇耳中。
這是什麽情況?!
此人難道說,帶有累世的陰債,還是個什麽鬼物奪舍而來?
但凡是正常轉世,哪怕帶着些前世因果,也不可能呈現出這麽恐怖的景象。
自己面前,恐怕不是個人啊!
而是個髒東西!
魚幼薇額間,一滴冷汗一閃而逝。
她心裏立刻做出了決斷。
趕快溜!
雖然身上有瑤池宗師長給的護符,按理說她無所畏懼,但人在紅塵之中,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盡量不給師門長輩添麻煩,招惹眼前這怪東西幹什麽?
反正錢也賺了,相也看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至于之前打定主意要踹斷這個敢拍自己肩膀的男人一條腿的事情,魚幼薇早就選擇性遺忘了。
“咳!”
魚幼薇站起身來,對面前的陌生男子拱了拱手,裝模作樣說道:
“言盡于此,吾已洩露天機,恐遭天譴。”
“回家閉關去也!”
說罷,她提着自己的凳子和折扇,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