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我這就走。”
青月華夾着尾巴逃出了演唱會會場,顫抖着手拿出了手機,打了個電話。
手機中,傳出了一個中年男人的笑聲:
“那小子被你打成什麽樣了?”
“拍個視頻我看看?”
青月華沉默片刻,緩緩說道: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兒上,我給你最後一個提醒。”
“快跑吧。”
“不光是你,林家最好也跟你一起離開京城。”
電話另一端,難以置信問道:
“什麽?”
“你這話……我怎麽沒聽明白?”
青月華不再多說,直接挂了電話。
生路自己給留過了,如果他抓不住,那這就是命。
那個叫雲楓的白衣小子……
青月華一想到雲楓口中說出的那幾句話,淡漠而疏離,可其下透着深邃的殺意,卻讓人心膽俱寒!
一直回到自己家中,青月華渾身倒豎的汗毛,都不曾平複過。
他知道,今夜的京城,恐怕要出大亂子了。
林家。
林北旺放下了手機,滿面疑惑之色。
林明坐在沙發上,淡然問道:
“怎麽樣?”
林北旺吞吞吐吐,将青月華剛剛的話說了一遍。
林明一愣,旋即大怒!
“青月華怎麽這麽不知分寸?”
“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堂堂林家,還怕了一個十八歲的毛頭小子不成?”
“還要讓我整個林家離開京城?”
“笑話!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我看青月華進武監組之後,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我明天就去青家,在他爺爺面前好好罵罵他!”
林北旺遲疑問道:
“那……大爺爺,我們怎麽辦?”
林明冷冷一笑:
“我們?”
“等着!開着門等!”
“我倒要好好看看,這小子能鬧出多大的動靜!”
“又能把我林家如何!!!”
林明盛怒之下,整個林家都在微微顫抖。
……
目送青月華離開,雲楓冷淡的目光,再次轉落那保镖身上。
“你的救命稻草飛走了。”
“現在,該你面對自己的錯誤了。”
雲楓一針刺出,這保镖雙目陡然圓睜。
一股股超過了正常人忍受極限的痛苦,從針落處爆燃騰起!
“啊!!!”
一聲痛苦的尖叫,從保镖口中驟然爆發。
他倒在地上,痛苦扭曲着,不斷求饒:
“我錯了!”
“我說!我什麽都說!”
雲楓随手又刺了一針下去,冷冷笑道:
“早說不就不用受這些苦頭了?”
這保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一切都說了出來。
因爲最近吳心之和林家鬧掰了,這保镖很擔心自己的前途,所以當林家給他提供了一個機會的時候,這保镖立刻接受了。
他負責随機殺一個無辜的人,然後将殺人動機嫁禍給吳心之。
如果坐了牢,林家會狸貓換太子,将這個保镖換出來,讓他一世富貴。
這保镖一邊說,雲楓一邊錄像,錄好之後一起交給了沈劍心,淡淡說道:
“那就勞煩大師姐,和巡查局交接一下這個案子。”
“一定要落實了林家買兇殺人的事情。”
其實林家有沒有罪名,雲楓一點兒不在乎,反正他們已經活不過今晚了。
但五師姐的羽毛不能被林家弄髒!
所以這個案子必須落實。
沈劍心面色同樣不好看,點頭道:
“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
“我這些年也在巡查局有不少的人脈。”
“鐵證如山,絕對不會損我五師妹聲譽半分。”
雲楓目送沈劍心扣押保镖離去,淡漠一笑,正準備折返前場,聽完吳心之剩下的演唱會。
殺人的事兒不急,但錯過了五師姐的完美歌喉,可是會後悔的。
可就在這時。
雲楓的神識,猛然一顫!
一股危機感,襲上心頭。
這不是針對雲楓自己的危機,而是來自一道雲楓親手制作的護符的危機!
雲楓識海之中,一個畫面頓時浮現!
滿目瘡痍的戰場之上,一隊戰士被密密麻麻的敵軍包圍。
硝煙彌漫,流彈飛射,爆破聲四處響起。
血液與泥土混合在一起,粘稠如水泥,散發出陣陣的腥臭味。
雲楓眉頭頓時一豎,在被包圍的那群戰士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死戰不退的寒月。
就在剛剛,一道緻死的攻擊,命中了寒月,瞬間激發了雲楓留給她的護符。
若不是這護符替寒月承受了那道緻死的攻擊,現在的寒月,恐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啊!!!”寒月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咆哮,一劍砍飛了面前敵軍的頭。
四處有子彈呼嘯而來,落在寒月的護身護罩上,打出了一圈圈漣漪。
寒月身旁,不斷有人倒下。
如此血腥的戰場上,即便是性格清冷的寒月,也已經無法保持平靜,不斷發出怒吼,每一劍都仿佛是生命中的最後一劍,竭盡全力,毫無保留,以死換死!
雲楓眼角跳了跳,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意。
上次給寒月打電話的時候,他就知道南疆戰場的情況很不樂觀,寒月的壓力很大。
雲楓正準備解決了京城的事情,就立刻去一趟南疆,把那裏的敵人鎮壓一下,然後接寒月來東域戰場。
可現在看來,自己竟然去晚了。
南疆戰場的局勢,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糟糕。
神識一掃而過,雲楓發現寒月這支隊伍竟然是孤軍深入,周圍五十公裏内都沒有戰友。
已經被完全包圍,窮途末路,毫無生機。
沉思片刻,雲楓冷冷哼了一聲,自語道:
“當師父的,總不能看着自己的徒弟被人這樣欺負。”
“我神州人,也從不認輸!”
一道神識,從雲楓眉心之中鑽出,倏忽間穿破虛空,順着寒月身上護符的牽引,落入了南疆戰場。
寒月又一劍斬出,頭顱飛起,血色模糊了雙眼。
她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陣陣發黑。
快要力竭暈倒了……
“我的生命……”
“走到盡頭了嗎……”寒月心中低聲呢喃,有些茫然。
戰士的宿命,是馬革裹屍吧。
如此死掉,也算不白來。
隻可惜,沒能信守諾言,結束南疆的戰事後侍奉師父左右報答師恩。
就在寒月眼皮垂落的時候。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徒兒别怕,爲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