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中年婦女,穿着保潔的衣服,死不瞑目,看樣子剛死兩個小時左右。
由此推算死亡時間,大約就是吳心之這場演唱會剛剛開始的時候。
雲楓擡手,摁了摁中年婦女的脖頸,靈氣遊走一周,發現她體内已經沒有魂魄了。
雲楓低歎一聲,簡單念誦了幾句往生咒,送了這個魂魄一命,而後探指點在此人眉心,在她開始渙散的記憶之中尋找死前的畫面。
人死之後,記憶并不會立刻在大腦中散去,依舊保留着某些可以被旁人神識讀取的可能,隻不過會随着時間而快速變得混沌,最終全部消失。
兩個小時的死亡時間,已經令這人的殘存記憶變得異常模糊,雲楓想要從中找到死亡之前的畫面,也變得十分艱澀,花了他整整一分鍾才找到自己的目标。
那時候,這個中年婦女正拿着墩布清理地面,背後忽然探出了一個白色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昏倒之前,她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臉。
此人滿臉絡腮胡子,雲楓竟然認識。
是吳心之的保镖之一,剛剛從後門進來的時候,還一路跟着吳心之,将她護送到後台的。
以吳心之現在的知名度,不論去什麽地方,都是帶着私人保镖的。
之前和林家的經紀公司有合作的時候,公司也會負擔一部分保镖的工資,現在則完全是吳心之一人支付的。
本來吳心之已經準備好,這次演唱會結束,就遣散這些保镖,讓他們自尋前程。
這段記憶戛然而止,這個中年保潔後面應該就死了。
雲楓擡頭,從人群中找到了那個動手的保镖。
此人眉頭緊緊皺着,似乎在惱怒爲什麽自己雇主身上會發生這種事情,是一個保镖很正常的反應。
但雲楓從他眼底,看到了一抹深深的恐懼。
并且他的目光,在不斷往自己身上瞟,顯得很心虛。
雲楓嘴角,勾起了一抹森冷的笑容。
這已經不是想要破壞演唱會這麽簡單了。
隻要這保镖一口咬定是吳心之讓他這麽做的,吳心之不光名聲要臭掉,還得進監獄裏去。
至于動機?随便找一個,比如這個保潔頂撞了吳心之,或者看吳心之的眼神不恭敬,直接就把吳心之的人格踩到了泥土裏去。
事實真相如何,有時候并不重要。
一瓢髒水潑下來,不是屎也是屎了。
“林家,不錯。”
“好狠的手段。”
“我喜歡。”
“既然這樣,我也不需要再留情了。”
……
幾個巡查離開演唱會會館,爲首那人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惶急說道:
“林伯!我們盡力了啊!”
“誰知道,吳心之的師弟竟然在武監組裏身居要職,非說那是邪修幹的!”
“你也知道武監組的權力,我們實在是拗不過啊……”
電話另一端,傳來了一個沉冷的聲音:
“知道了,你們守着。”
“我讓我武監組的朋友過去看看。”
“哼……這個女人還怪難纏的,不過他那個師弟在武監組裏的地位,不可能比我的朋友更高!”
……
會場後台,雲楓讓吳心之的一群保镖全部聚集過來,淡淡說道:
“說說吧,怎麽回事?”
“主動交代的話,待會兒我可以饒你們一命。”
聽着雲楓的話,絕大多數保镖,都是一臉懵逼。
惟獨那個兇手,眼中閃過了一抹難以掩飾的驚懼,雖然隻持續了一瞬間,可在雲楓眼中無所遁形。
“你叫雲楓是吧?”
“這事兒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我們隻負責保護吳心之的安全,這個保潔不是我們的責任範圍!”
“另外,我不喜歡你剛剛說話的語氣,吳心之是我們的老闆,你不是。”
一個保镖冷冷怼了回來。
他們可都不是普通的保镖,武道修爲一個個都不俗,一年從吳心之手裏拿到的薪水,足以支撐好幾個家庭富足很久,自然有自己的傲氣。
雲楓也不在意,意有所指看着那個兇手,呵呵笑道:
“和你們沒關系?”
“可如果是你們之中有人出手,殺了此人,意圖嫁禍給吳心之呢?”
所有保镖,齊齊變了臉色!
“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這可是一條人命!你不要血口噴人!”
那兇手再也忍不住了,指着雲楓色厲内荏呵斥。
雲楓淡淡一笑,說道:
“你确定我是在血口噴人?”
“我現在叫這個會場的經理過來,讓他調那個位置的監控,真的看不到你嗎?”
雲楓說着,指了指外面走廊的某個位置。
那兇手面色狂變!
别人不知道,但他非常清楚,雲楓指的地方,正是他剛剛下手殺了這個保潔的地方!
至于監控,是必須的證據,隻不過那經理也被林家買通,沒有林家的首肯,根本不會主動站出來提供監控。
可這一切,在已經掌握了關鍵性證據的雲楓眼中,全是洞若觀火!
衆人齊齊看去,發現此人額間冷汗涔涔,頓時驚疑不定!
難道說,還真讓這個小白臉給說中了?
那兇手面色接連變化,旋即下定了決心,指着雲楓冷笑罵道:
“你腦子有病吧?”
“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這個保镖,我還就不做了!”
“告訴吳心之!最後這點兒工錢,就當我賞她的!”
說罷,兇手直接扭頭就跑!
還沒等他一頭鑽出演唱會會館的後門,迎面就看到,一個淡漠的白色身影,正靜靜站在那裏,滿臉平靜之色,一雙眼睛古井無波看着自己。
“小子!好狗不擋道!!!”這保镖怒喝一聲,直接提起拳頭,一拳砸向了雲楓的面門!
雲楓冷冷一笑,随手一揮,如同捏住一片落葉般,攥住了此人的拳頭,嘴邊擠出的話,如同臘月寒風一般直入骨髓。
“我勸你,還是趕快交代吧。”
“這樣還能少受一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