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出口,就看到包括雲楓在内的所有人,都發出了别有深意的笑聲。
“我就想知道,你個萬年的老狐狸,怎麽會這麽相信一個男人的誓言?”
沐晶仙呵呵冷笑道: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嗎?”
煉制避劫丹的雲楓面色愣了一下。
不是,怎麽趁機黑我?
九尾狐滿臉難以置信,瞪圓了一雙狐狸眼,問道:
“你們……以道統發的誓言,難道都能不遵守嗎?!”
沐晶仙聳了聳肩,呵呵笑道:
“給你一點小小的傳承震撼。”
“我們瑤池宗,就是能斬斷雲楓發的誓言。”
“所以……”
“他發誓就和放屁一樣。”
雲楓:“???”
怎麽又趁機黑我?
大師父越來越調皮了。
等以後回了天山,一定要用戒尺狠狠拍她的屁股。
九尾狐臉上的神色,從震驚,一點點變成了木然。
她知道,自己的這尊身外身,今日也活不了了。
從來都是她騙人,今日卻被人擺了一道,當真是現世報的典範。
歸根結底,還是這個叫雲楓的小子,實力太過恐怖。
自己這身外身,無論如何對抗不過,才會處處被動,最終落入了如此局面之中。
“你們厲害,我認栽了。”
“成王敗寇,香火給你,也省得你再折磨我這身外身。”
九尾狐十分幹脆地認輸了,張口吐出了一團精純的香火之力,看樣子并不準備再做反抗。
她凝望着雲楓的背影,淡淡說道:
“但是今日之恥,我會記住的。”
“這一尊隻是身外身罷了,就算折損,與我而言,也無損失!”
“雲楓,東域戰場上,我們好好見真章!”
姬紅衣将這一團香火之力接過,一把拍入了雲楓後腦之中,冷笑着接話道:
“我替小楓應下了,你這九尾狐,活得太久,興風作浪了無數次,掀起了多少滔天的災禍,早就該死了!”
“小楓這一次,定然替天行道,将你這扶桑妖狐,斬殺我神州東域之上,以你妖血,滋養我神州大地!”
九尾狐冷冷看了一眼面前的九道神識,點頭說道:
“九位瑤池宗的女修,我記住你們了!”
“之前我隻見過幾位,沒能認全。”
“但是今後,我會一個個上門,好好讨教九位閣下的高招!”
話落,九尾狐的身外身,竟然直接原地崩解,如同碎裂的泥塑一般,寸寸瓦解,跌落在地,和大地融爲一體。
這是身外身被本尊主動斬落了。
這個神通,雖然有極大的自主性,但本尊依舊擁有絕對的控制權。
理論上來說,身外身的修爲境界,可以與本尊共享。
所以一旦九尾狐和八岐大蛇的身外身回到了他們本尊之處,就能立刻反哺本尊,提升本尊的修爲境界。
像八岐大蛇在京城吞噬的精血和靈魂之中的一點真龍之靈,也能在這個過程中,轉嫁到八岐大蛇本尊之上,進一步推動八岐大蛇的化龍過程。
如果不出意外,八岐大蛇之所以派出身外身,潛伏京城多年,爲的就是這個!
至于九尾狐究竟爲何而來,雲楓就不知道了,也許隻是單純爲了更多的香火。
當然,如果本尊不想要這尊身外身了,也可以直接将之消解,結果就和眼前一模一樣。
但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沒有任何人會主動消解自己的身外身,煉制這東西,可是非常耗費心血的,就連雲楓都望而卻步。
九位師父倒是有人煉出來過身外身,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雲遊,雲楓一直想要逼問出來這些身外身的下落,暫時還沒能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師父們的嘴,實在是太嚴了。
雲楓就算再硬,也有點兒撬不開。
眼見九尾狐的身外身自己消解,九位師父還有些不放心,生怕她玩兒什麽障眼法,用各種手段将那片空間犁了一遍,還讓七師父将那片空間整體切割替換了下來,放逐到了空間亂流之中,再無重見天日的可能。
處理完這些,雲楓終于能安安心心煉丹了。
剛剛這段時間,他的避劫丹煉制,已經完成了一多半,眼見勝利在即。
姬紅衣也屏住呼吸,開始靜靜欣賞雲楓的煉丹操作。
接下來的步驟,技巧性不大,完全考驗丹師的功底。
而姬紅衣看着雲楓繼續煉丹,頗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一想到這臭小子是自己教出來的,姬紅衣就由衷生出了一種自豪感。
厲害吧?我養的小兔崽子!
終于,過了一個小時,蓮心爐中,一枚虛無缥缈的丹藥,悄然成型。
沒有丹香,沒有異相,沒有響聲。
就這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丹爐之中,随着瑤池真火,上下翻騰。
姬紅衣在旁邊指點道:
“直接吞下,而後你立刻沖關。”
“否則避劫丹的效果,可能會出現一絲疏漏。”
“躲避不完全,等于完全不躲避,所以必須沒有疏漏才行。”
雲楓點了點頭,伸手拍開蓮心爐的蓋子,張口一吸,将裏面的瑤池真火連同避劫丹,盡數吞入了腹中。
避劫丹入腹,雲楓身上的氣息,頓時也變得虛無起來,仿佛根本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他雙目閉起,開始沖關!
……
遙遠的扶桑島上。
富土山下,九尾娘娘廟前。
一道八色神光落下,化作了陰柔的男子,身披八色神衣,緩緩走入了其中。
九尾娘娘的神像,緩緩睜開雙目,和八岐大蛇對峙,一時間盡皆無語。
兩尊扶桑最強的神靈,在那雲楓手裏,吃的虧也太多了。
不知從何開口。
最終還是九尾狐先緩和了氣氛,說道:
“我發現了他的破綻。”
“修士但凡步入渡劫境,就必須渡過天劫,而瑤池宗似乎有丹道秘法,能夠掩藏自身氣息,避過天劫。”
“他們這是害怕,如果天劫降臨,他們九死一生。”
“沒有天劫,這是我們神道的優勢,也許,我們能從這方面想想辦法。”
“要他死,未必非要親自出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