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說罷,将小刺猬攏入袖中,不再理會。
他對複仇這件事深有體會,也清楚被仇恨折磨的滋味。
現在雖然得知父母沒有死,心中仇恨徹底消解,但雲楓依舊能對小刺猬眼中刻骨的恨意感同身受。
若她真能立功,雲楓也不介意幫她一把。
不過白悅悅留下的爛攤子,還是得雲楓來收拾,這已經超過了劉玄自己能應付的範疇。
雲楓抱着還在昏睡之中的劉玄放到了他的卧床上,靜靜等了半個小時,劉玄才幽幽醒了過來。
看到坐在自己床頭的雲楓,劉玄恍若隔世,驚訝問道:
“我這是怎麽了?”
“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做了好幾個光怪陸離的夢……”
“雲神醫,你怎麽在這裏?”
雲楓将前後事情給劉玄講了一遍,劉玄雙眉緊鎖,歎道:
“我想起來了,當時那一批靈藥回來,我正挨個查看,就看到眼前閃過了一道白色光芒。”
“然後我就沒有意識了。”
“那元盛……被我的靈藥害死了?”
劉玄面色一點點沉了下去,驚怒道:
“這下糟糕了……”
“以元家的能力,不光我會給元盛陪葬,就連劉家在海城,也無法幸免于難,定然會被波及!”
雲楓搖頭說道:
“元盛似乎還沒死透。”
“我們去看看吧,也許還有得救。”
白悅悅之前下的手段,是基于那個藥方本身,很巧妙地用自己的神力将其中一味靈藥的藥力扭曲了。
所以整個藥方變成了毒藥。
那元盛本來就身體不好,四處求醫問藥,被白悅悅這樣一搞,本已是死定了。
唯一的生機,也隻在雲楓身上。
倘若雲楓救不下來這元盛,不光劉玄和劉家會被元家刁難,就連白悅悅也會被這份業障所創。
這可是個善于治療和醫藥的刺猬妖神,在東域戰場上的用處挺大的,雲楓從一開始就在打讓她統領醫療隊的主意,眼見已經收服,不能讓白悅悅跌落神位。
白悅悅心思玲珑,也能察覺到雲楓的心思,小聲哀歎說道:
“義父,我可能逃不過此劫了。”
“我那一劑藥的效果,非常狠辣,那元盛幾乎不可能活下來。”
“不過,就算我跌落了神位,也可以爲義父盡一份力!”
雲楓若有所思道:
“沒事兒。”
“我們先過去看看情況。”
“如果真的救不回來,我先一劍殺了元盛,将這業障給你擋了。”
雲楓和白悅悅完全不同,他的修爲都是自己努力修行得來的,根基過于牢固,本來就沒有神靈那麽懼怕所謂的因果和業障。
加上瑤池宗第五脈有能力化解殺孽,是以雲楓下山殺了這麽多人,都沒受到太大的影響,隻要回山之後多念念經,安安穩穩閉關幾年,就能将之完全消弭無形。
聽到雲楓這話,白悅悅完全目瞪狗呆!
她先前還以爲,自己這義父是個循規蹈矩的大善人。
沒想到随口一句話裏,都是這麽重的殺意……
先是闖陰司拘魂,又是一劍殺了元盛擋殺孽……
自己這義父,到底是個多大的殺星啊……
咕咚……
白悅悅吞了口唾沫,十分慶幸自己是個識時務者,堪稱俊傑。
遇上這種恐怖的存在,硬要擡杠就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像本刺猬一樣,原地認個義父,從此怕不是天高海闊?
劉玄當即點頭,換了一身衣服,帶着雲楓直奔元家而去。
作爲京城最頂尖的豪門之一,元家是擁有一座位于京城核心區域的四合院的。
占地面積極大。
劉玄下車,通報了來意,很快就有一群元家的晚輩和保镖,氣勢洶洶奔了出來!
“劉玄!你還真有臉過來?”
“看把我爺爺都害成什麽樣兒了!”
一個青年人指着劉玄的鼻子,惡狠狠罵道:
“我告訴你,如果我爺爺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就等死吧!”
雖然這人罵得占理,但雲楓從來是個幫親不幫理的。
他直接擡起一腳,踹在了這個青年肚子上!
轟!
青年應聲飛了起來,撞在了牆上,滿面漲得紫紅,指着雲楓,喉嚨中發出“嗬嗬”的氣聲,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雲楓冷然說道:
“還敢指着我?”
“放肆!”
“你家長輩,就沒教過你,何謂教養嗎?”
噌!
一道金色劍光憑空閃過,竟然直接将這青年指着雲楓鼻子的手指削了下來。
“啊!!!”那青年喉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捂着自己斷指的手,扭曲翻滾起來。
“朗少!”
“朗少你怎麽了?”
“你這人,竟然如此兇狂,在我們元家門口,對朗少行兇?”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被斷了一根手指的元朗,躺在地上,指着雲楓歇斯底裏道:
“來人啊!把這個狂徒,給我殺了!”
作爲元家的少爺,元朗從小到大,從未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害。
頓時眼睛都紅了,不管不顧想要殺了雲楓。
元家本來就對劉玄橫眉冷對,一見這架勢,再也不遲疑,一窩蜂沖了上來,直接開始圍毆雲楓!
雲楓滿臉冷笑之色,指尖夾着一枚金針,連連刺入一個又一個穴道之中,令一個個元家的人僵直倒地。
他到這裏的第一時間,神識就從元家四合院裏,掃到了一個氣息奄奄的老人,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元家的家主,元盛。
此人身上的氣息十分奇怪,而且氣血凝滞,已然是死亡在即了。
雲楓估計,還有半柱香的時間,這元盛的肉身就要徹底斷絕生機,到時候此人可就是死了。
而且這種死法十分近似于壽終正寝,和雷家二女不一樣,雲楓想要将之複活,非常困難。
雲楓不管是要殺他還是要救他,都必須在短時間内進去,根本沒時間和元家這些人廢話,所以直接出手,強勢鎮壓面前的一切阻礙!
轉眼之間,一個個元家的保镖打手,躺了一地,呻吟不斷,看着雲楓那一襲白袍的目光中,滿是驚懼之色。
這個人……
怎麽這麽恐怖?
連元家的天級武者保镖,在他面前,都不是一合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