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鼎雙眼迸發出精光,道心竟止不住的有些激動,直接問道,“道祖,三眼古仙族爲何與你聯合,爲何天河之戰又退得如此之快?!”
“是否有什麽驚天後手在背後?我柯鼎敢用仙言保證,絕不外傳!”
“而且始融之死蹊跷太多,他晚年之時誰也不見,我根本就不相信他隻謀劃了天河之戰!道祖身爲他的仙道傳人,可否透露一二?!”
“人族與小界域絕非外界傳言那般,道祖你祭道之後,可發現小界域有什麽異樣?是否關乎着萬族大殺伐時代,人族的後手?!”
“而且天河之戰,那胖道人祭出的仙陵,至今大世中沒有萬族仙人提及,像是故意遺忘了一般,此人難道也是隐于歲月長河中的一介神秘仙人?!”
“而且那不祥仙靈竟然長存于大世,這位仙友身上可是掌握着不祥一族的古老大秘,還請道祖引薦!”
“道祖,還請一一告知啊!!!”
柯鼎仰天長呼,已拿出一個仙氣缥缈的巨大卷軸準備提筆記錄,“本道主絕無惡意,就是單純想知道這背後的隐秘,日夜爲之難以入定!!”
說完,他臉上泛着紅潤,相當激動的看着陳浔,猶如變了一個人般,不似仙人,倒像莫福陽當初突破化神期一般激動發瘋...
柯鼎這噼裏啪啦一頓言語,把陳浔問得眉頭越皺越深,拳頭都在不自覺的悄然捏緊,此獠...
這些話是能對外人說的?!你還真敢問!
陳浔瞠目結舌的看着半個身軀都快要跨過玉桌的柯鼎,兩人的頭顱就那麽數尺之隔,這對于仙人之間來說,已是大不敬。
“柯鼎,我算是終于理解了那些萬族仙人。”陳浔悠悠一歎,目光深邃。
“道祖請說!!”柯鼎激動得握筆的手都有些微顫,此時他已不是仙人,隻是一位求教的晚輩。
“當初還認爲他們大費周章的來蠻荒天域有些可笑。”
陳浔沉聲開口,錯開了柯鼎那熾熱的目光,“現在看來他們并沒有有錯,莫說他們想治你要你閉嘴,本道祖同樣也是...”
“昂?!”柯鼎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了不少,一股寒意莫名湧上心頭。
“這些事與你何關?!而且這皆是本道祖的秘密。”
陳浔眼中閃過一抹寒意,不知道這柯鼎是真傻還是在裝傻,“若是那無疆萬族的仙人敢如此問本道祖,他活着走不出蠻荒天域。”
“本道祖的私事,柯鼎,我勸你也莫要再查,再問。”
“凡人都皆知謹言慎行,你堂堂一位大世仙人,竟說話做事如此沒有分寸?!”
陳浔眉頭越蹙越深,“你若再這樣,蠻荒天域遲早會出現天隕之象,天機道宮更是無人保得住,此乃良言,若是不信,你自可爲之。”
他也不想說得太多,言盡于此。
這柯鼎修煉到仙人境後莫不是飄了,還真以爲自己可以爲所欲爲,沒人殺得了他?!
什麽事都敢查,什麽話都敢問。
柯鼎神色一震,面色有些微微泛白,眼中帶着一縷微不可察的頹廢,他知道自己求索的東西早已觸及到大族的隐秘,仙人的隐秘,道祖的隐秘。
所以他問之前才說了,他敢用仙言發誓,絕不外傳。
隻是大世仙人并不理解他,自己隻是單純的想知道,不然自己日夜難安啊,更重要的是他可從來沒算計過任何人!
看這樣子,五行道祖是不準備告訴他了。
突然,一道仙音入耳:
“待你坐化前,本道祖前來爲你送行,告知你一切,談談你我過往。”
“嗯?!”
柯鼎猛然擡頭,不敢置信的看向陳浔,“道祖,真的?!”
“當然,至少你很真誠。”
陳浔笑了,笑得有些燦爛,“從大世這一路走來,倒是許久沒有遇見你這般真誠的修士了,我年輕時就喜歡與真誠的人打交道。”
說罷。
轟!
在柯鼎驚詫的目光下,陳浔直接扛起了這尊玉桌放在了自己肩上,大步流星的往山下走去,還招手大笑道:
“柯鼎,就拿這玉桌換我三輪車仙器吧,不虧!我走了!”
大笑聲震蕩在這四方山林内,隻是路過一棵鶴靈樹時,陳浔一腳把它給踢得粉碎,笑聲卻變得更大更悠揚了些。
不知爲何,寥寥數語,他很喜歡柯鼎這個人。
葬天冢,鬼門關,于家的仙人也比之不上。
山頭處。
柯鼎驚詫的神色一閃而逝,并沒有對身外之物有任何肉疼,而是輕笑拱手道:“道祖,我自是不虧,多謝了!”
“柯鼎,沒事來五蘊宗釣魚喝茶。”
“可要帶上厚禮?!”
“必須的!!”
“哈哈,好!”
柯鼎也負手大笑了起來,俯瞰着那道扛着玉桌離去的偉岸身影,他倒是許久沒有遇見這般妙人與兇人了,極好。
目送他離開後,柯鼎也化爲雲煙離開。
五行道祖最後的意思他已明白,有事去玉竹山脈商談,天機道宮如今暫時已成衆矢之的,這裏...不穩妥。
柯鼎深谙從心長生之道,一點就懂。
但就在陳浔剛下山時,一輛破舊三輪車蓦然出現,他還慢慢悠悠的把巨大玉桌的桌角放在上面,然而,這三輪車就是那輛他說自己被偷的仙器!!
柯鼎眼角餘光一瞟,差點在空中沒有穩住身形,五行道祖,演都不帶演的?!
一道浩瀚聲音飄散而去:“道祖,可是找到了?”
“呵呵,曾經還煉制過一輛三輪煉器,備用,我等仙人做事豈能沒有後手準備?”
“好..好..好...那就不打擾道祖了。”
“嗯,去吧。”
……
陳浔雙眼微亮,又摸了摸這玲珑雕刻的瑞獸像,越看越喜歡,從未見過做工如此精妙的煉器之物,他的了!
就當他正欲騎着三輪車離去。
突然一道兇悍之勢爆射而來,甚至還帶着滾滾雷鳴聲:
“五行道祖前輩!!!”
轟...
普通的三輪木車自然頂不住這般強盛威勢,轟然破碎,塵埃亦如雪花漫天飄零,又随着北風緩緩逝去,不過那玉桌完好無損,一看就不是凡物。
嘭...
陳浔雙手還保持着握把的姿勢,一屁股坐在地上傻眼了。
剛踏入天機道宮内的柯鼎輕輕回望時也傻眼了。
方才那位氣勢兇悍,開口亦如雷鳴炸響的神秘強者更是傻眼了,瞬間...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