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的,黑子大人想要重新掌管黑鷹幫。”
“而您,是他目前完成這件事情的最大阻礙。”
“您想要殺掉我自然是易如反掌,但是……”
“在殺掉我以後呢?”
“猜猜看,黑子大人會不會以挑動幫内秩序這麽個罪名把你給關起來!”
“就像餘浩澤那樣。”
衛斯理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變了很多。
在馬克死後的現在,衛斯理看着眼前男人,頓時察覺到了這麽一件事實。
“您覺得,等到黑子大人将黑鷹幫内的所有人全部整合起來之後。”
“他會念在您爲黑鷹幫勤勤懇懇十餘年的份上,放您一條生路嗎?”
“你今天來,到底想要說什麽?”
衛斯理算是明白史密斯爲什麽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前來拜訪自己。
他确實看穿了自己心中的顧慮。
馬克的死雖然讓他很憤怒,但這股憤怒絕對不及自己性命重要。
餘浩龍的身體據說在馬克等人盜走後受到了重創。
因此,在煉制結束之後能否成功變成屍王還值得探究。
也就是說,自己并非一點機會都沒有。
隻要自己能夠趕在黑子之前拉攏黑鷹幫上下所有堂口,包括是眼前這位取代馬克成爲黑鷹幫下屬艦隊真正意義上第一船長的史密斯。
自己就能夠把黑子拉下馬。
問題是,自己可是十餘年前和馬克一起把他妻子害死的仇人。
衛斯理怎麽樣都想不出他爲什麽會幫自己。
“我知道您和夢露小姐私下達成了一筆交易。”
但史密斯卻突然話鋒一轉,将話題轉移到了夢露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衛斯理大腦爲之一頓。
“你爲什麽會知道這件事?!”
他下意識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問題說了出來。
果然!
原本的衛斯理還隻是猜測,現在聽到了衛斯理這句話後、
他便可以确定,衛斯理和夢露确實在暗中謀劃着推翻黑子的計劃。
難怪夢露在一開始面對自己的要求顯得如此不屑一顧。
因爲在一開始,她壓根就沒打算把賭注下在史密斯身上。
确認了這一點之後的史密斯也開始逐漸放開了手腳。
“或許您會好奇,今天我爲什麽會突然拜訪您。”
“說出來您可能不相信,但我是來合作的。”
“合作?!”
“對!”
看着對方疑惑的表情,史密斯輕輕點了點頭。
現在的我是隸屬于夢露小姐陣營,我打算讓她成爲黑鷹幫的下一任幫主!
“你瘋了嗎?”
衛斯理的眼神很平靜,語氣中也沒有絲毫波瀾。
他看向史密斯的眼神仿佛像是在看着一名傻子一般。
“夢露成爲黑鷹幫幫主?”
“就算我同意了,你覺得黑子會同意?”
“況且,這場權力争奪之中,我已經不想有任何人才橫插一腳。”
“如果這是夢露的意思,那就讓她最好準備與我爲敵吧!”
說罷,衛斯理便站起身打算離開房間。
“告訴您一件好玩的事情吧!”
史密斯坐在沙發上看着老人的背影緩緩開口。
“馬克,是我殺的!”
幾乎還沒等到下一秒,史密斯便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人憑空扼住。
胸腔之中的氧氣開始急速壓縮,史密斯的臉頓時漲成了赤紅色。
老人站在原地,狠狠地瞪着被懸于空中的史密斯。
臉色不善。
“我原以爲你是個聰明的家夥,但現在看來,你隻是個不怕死的混蛋而已!”
“說吧,你死了以後打算被我丢到什麽地方去喂魚?”
“我會滿足你的願望。”
“您……”
即便連話都已經說不清楚,但史密斯看着衛斯理,卻依舊笑了起來。
“您真的想好了嗎?”
“在這裏殺掉我。”
“你真的已經準備好……”
“面對我死後所帶來的一系列連鎖反應了嗎?”
衛斯理瞪着史密斯,咬緊了自己的牙齒。
史密斯的臉色開始越來越難堪,他的臉色從赤紅開始變成了紫色。
“哼!”
終于,在一道冷哼後,史密斯落在了沙發之上。
他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開始大口呼氣并伴随着大量的咳嗽聲。
衛斯理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靜靜的看着眼前之人,想要看看這家夥狗嘴裏還能夠吐出什麽象牙來。
“你原本不是黑子那邊的人嗎?爲什麽會突然跑到夢露那一邊去?”
見史密斯還在喘息,衛斯理想到了一個問題,緩緩開口詢問道。
“隻是一些很個人的原因而已。”
直到現在,史密斯才緩過了氣來,他擡起頭看着衛斯理輕輕搖了搖頭。
“在第二輪考核的時候,我已經看見了黑子是如何爲了自己而抛棄餘氏兩兄弟的。”
“更别說這一次的事件。”
“雖然從結果上來看,我似乎是被黑子給保護了下來。”
“可着所對應的代價,卻是餘浩澤的性命。”
“餘浩澤是殺掉馬克的真正兇手嗎?”
史密斯緩緩搖頭。
“不!我才是殺掉馬克的那個人。”
“可難道黑子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他繼續搖頭。
“不!他是這座島上第一批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男人。”
“餘浩澤和黑子有仇嗎?”
男人再度搖頭。
“同樣不是,從關系上來說,餘浩澤可是黑子的侄婿,而從交情來看,從餘氏兄弟上島一來,黑子便一直非常欣賞二人。”
“可爲什麽黑子在這個時候,毅然決然的決定要用餘浩澤的命來換我的命呢?”
面對史密斯的問題,衛斯理沉默了下來。
史密斯用手指指節輕輕敲了敲眼前的實木茶幾。
“很簡單!因爲利益!”
“餘浩澤的利用價值并沒有我這個黑鷹幫現任第一船長的利用價值高。”
“因此,黑子可以在做這道選擇題的時候毫不猶豫将餘浩澤抛棄在一旁。”
“但我卻對此産生了疑問。”
“如果說,當某一天,我的利用價值不在了,或者是我的地位讓黑子都感覺到恐怖了的時候。”
“他會怎麽對我?”
這個答案衛斯理能夠說得出來。
因爲現在的他自己本身便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