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突然出聲問道。
“來現場？”
顧連城輕輕皺了皺眉頭。
“這裏可不是什麽好地方，除了滿眼的焦土以外就是一股燒焦了的氣味。”
“你該不會是打算到這裏來問問烤肉究竟是什麽味道吧？”
顧連城突然說了一句相當沒品的笑話。
但葉辰卻沒法笑出聲。
“這個……死掉的那個人，蘇子恒，和我也有些關系，所以，我想去看一看……”
“有和你有關系？”
顧連城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語氣也逐漸嚴肅了起來。
“怎麽這家夥也和你有關系，葉辰，你老實交代，關于這起案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然而讓顧連城失望的是，葉辰隻是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正因如此，我才想要去到現場查看一下，說不定能夠讓我找到些許頭緒……”
顧連城沉默了一會兒，随後才緩緩開口。
“既然如此……”
“那好吧，你直接過來吧，他們會放你進來的。”
“謝謝……”
到達現場的葉辰稍稍被自己眼前的景象給震撼住了。
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焦土，原本的柏油馬路因爲燃燒鎖導緻的劇烈高溫而處處龜裂開來。
道路兩旁原本的綠植化作焦炭，就連道路一旁的江水都因爲高溫露出了河床。
“小哥，這裏被警察給封鎖了，過不去的……”
“話說你來這個地方幹什麽啊？”
司機看着準備下車的葉辰好心提醒了一句。
“啊！你該不會是警察，到這裏來查案的吧？”
葉辰看着司機，輕輕露出了苦笑。
“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說完，他便踩在了龜裂的道路之上，朝着黃色的警戒線走了過去。
“我叫做葉辰，是來找顧警官的……”
對着站在封鎖線之後的幹員如此說道，對方相互交換了眼神，随後對着葉辰點了點頭。
“顧科長已經和我們知會過了，您直接進去一路向前走就能夠看到他了！”
替葉辰拉起了封鎖線，另一名警察如此對他說道。
“多謝！”
葉辰看着二人，眼中帶上了一絲感激。
和顧連城說得一樣，這裏确實不是什麽好地方，鼻腔之中充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像是塑膠和毛發之類的東西充分燃燒後散發的臭味。
所謂的“烤肉香”，也隻是一股焦碳的味道，根本沒有任何香味。
“啊……你來了啊！”
顧連城站在一輛看上去像是汽車的殘骸旁，對着葉辰招了招手。
“顧警官……還是說我現在應該叫您顧科長了呢？”
葉辰看着對方，笑着道。
“哼！随你喜歡，警官也好，科長也好，無論我到哪裏都隻是顧連城，是個警察。”
“僅此而已。”
面對葉辰的挖苦，顧連城隻是冷哼了一聲說道。
“這次真是謝謝你了，本來像我這樣的人應該是不允許到案發現場的吧？”
顧連城聳了聳肩膀，滿臉無所謂的說道。
“不……反正這裏也沒有什麽需要保護的證物，畢竟該有的都被燒的差不多了，不該有的也都燒沒了，拉個封鎖線隻是告訴外界，我們正在積極辦案，僅此而已。”
“況且，我可不是什麽循規蹈矩的人。”
“既然你說你和這個蘇子恒有點關系，那麽說不定放你進來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葉辰輕輕點了點頭，算是理解了顧連城放自己進來的原因。
随後他立馬将自己的視線放到了眼前汽車的殘骸之上。
“這個就是遇害車輛嗎？”
顧連城輕輕撓了撓後腦勺。
“說是遇害車輛其實有些不太對……畢竟這一公裏以内的汽車基本上都能算得上是遇害車輛。”
“隻能說，這是我們警員當時坐的那輛車吧……”
“這裏是爆炸的中心。”
葉辰點了點頭。
擡頭看向了不遠處，那裏矗立着一根半毀的紅綠燈。
“看樣子，是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爆炸的啊……”
顧連城點了點頭。
“這輛油罐車出現的很詭異，你也知道，原本沿江第二大道是不允許這種車輛通行的。”
“詭異？”
葉辰發現了顧連城話語中的不對勁，出聲問道。
“嗯！進入沿江第二大道所有路口的監控攝像頭，今天之内我都沒看見這輛油罐車的蹤影。”
“也就是說……這輛油罐車，應該是提前蹲在沿江第二大道路段之中的某個地方，在看見警車之後，緩緩跟了上來。”
“最後在我們的警員小隊等紅綠燈之時，選擇了引爆！”
葉辰微微睜大了眼睛，看着顧連城質問道。
“你既然知道這一點，爲什麽還說這件事情是意外？！”
“我知道又能怎麽辦？你想讓我憑借這一點就去和受害人的家屬說，你們兒子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在一場有預謀的屠殺之中嗎？”
“那兇手呢？光憑這一點你就敢斷定這起事件之後有兇手的存在嗎？”
“不能吧？”
“給人希望最後又不負責任的将這股希望摧毀！”
“這有些說不通吧？”
“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所有證據都在這場大火之中被燃燒殆盡。”
“這裏隻不過是一片燃盡了的原野，什麽都沒有，即便真相隐藏在土層之下。”
“那也隻不過是諸多可能性的一種，或許我沒對你說過這句話。”
“但是葉辰啊……”
顧連城看着他，眼神逐漸陰沉了起來。
“警察，從頭到尾就不是什麽正義使者。”
“懂了嗎？”
中年男人的眼神直擊葉辰的心髒，他緩緩低下了頭。
“可是……你真的就心甘情願嗎？”
“那些警員之中，還有人不過二十出頭吧？”
顧連城垂下了眼眉。
“既然做了特警這一行，當然有随時奉獻出自己性命的自覺。”
“好了，現場你也看完了，有發現什麽蛛絲馬迹嗎？”
葉辰輕輕搖了搖頭。
“說實話，毫無頭緒，你說的沒錯，在我眼前的，除了是輛汽車的殘骸以外，什麽也不是。”
顧連城點了點頭。
“你能夠理解那就再好不過了，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也該讓人把這些破銅爛鐵給拖走了。”
“鈴鈴鈴鈴鈴鈴！！！”
正當葉辰點頭打算離去的時候，他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