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吵醒他的還是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
“喂？你好，什麽事？”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顧連城死氣沉沉的聲音。
“呦！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睡懶覺呢，真是羨慕你啊。”
“不是我故意打擊你，不過你的時間隻剩下二十九天了哦！”
這個大叔，别因爲自己沒法睡好就遷怒别人啊……
葉辰心中一陣無語。
緩緩坐起，他看向了身邊。
被子中已經沒有了溫度，也不知道蘇昀晴是幾點就起床了。
“啊，我知道，所以難得的大清早，打電話給我是準備給我提供什麽線索嗎？”
“嗯……不過在說這些事情之前我想警告你。”
“别以爲虛張聲勢還能用第二次，讓你出來自由活動已經是我們這邊底線中的底線了。”
“光是應付媒體和上頭就已經讓我們精疲力竭，在你有能夠嚣張的資本之前，我勸你最好還是低調一點。”
葉辰歎氣随後點頭應付道。
“是是！一切都聽警長大人的，所以呢？現在可以來談談正經事了嗎？”
“當然！”
“待會兒會有一份文件送到你的門上。”
“有關于目前我們警方掌握的赝藥房的線索，以及仁合大藥房的高層組合都放在裏面了。”
“自己好好把握！”
葉辰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那你究竟是爲什麽打電話給我的？”
“這……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随後葉辰明顯能夠從這個大叔的語氣中聽到一絲竊笑。
“當然是爲了把你叫醒啦！我們每天日以繼夜的加班，你一個犯罪嫌疑人憑什麽還能睡懶覺啊？”
“知道了就趕緊給我起來幹活！”
“能提早一天破案，你就越安全！”
說完，手機聽筒中便傳來了電話忙線音。
看着顯示着通話結束四個字的手機屏幕，葉辰原本美好的心情被徹底破壞。
“叮咚！”
樓下傳來了門鈴聲。
輕輕呼出一口氣，葉辰再次撥通了自己手中的電話。
“喂？嗯，現在你們過來一趟，在我家，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們說。”
“記住，别讓晴晴知道！”
“嗯！”
……
“啪！”
葉辰将文件袋甩再了茶幾之上。
沙發上坐着四人，分别是牛二狗，大壯以及紅楓集團兩大項目負責人——盧飛翰以及王建甯。
“在說我的事情之前，我想先聽聽，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紅楓集團現狀如何。
“那就先從我這邊開始吧！”
經過了短暫的沉默之後，王建甯率先開口道。
“非常困難！”
開口四個字便概括了整個集團目前上下的狀況。
“雖然我們有着沈行的資金支持，但是整個集團人心惶惶，朝陽物流公司聚衆鬧事事件發生之後這一情況越發嚴重了起來。”
“下到普通員工，中層管理人，上到高層管理者，股東。”
“私底下都開始議論起紅楓集團在燕氏的手底下究竟能夠堅持多久。”
“有的人說半年，有的人說一個月。”
王建甯說到這裏偷偷看了一眼葉辰臉上的表情，見似乎沒有異樣。
他輕輕咽了口唾沫之後接着說道。
“事實上我們的情況也确實不容樂觀。”
“自您被抓進看守所之後，以燕鬥爲首的燕氏集團便開始大肆擠壓紅楓集團的生存空間。”
“整個集團已經有将近四成人員離職。”
“就連部分股東都開始私下與燕家人進行了接觸……”
聽到這裏的葉辰輕輕皺起了眉頭。
四成……
還能算是在自己的預想範圍之内。
樂觀點來想，至少到這個地步還願意留在紅楓集團裏的人是真的想要跟着紅楓走到最後一刻。
今後人員離職的速度應該會有所減弱。
至于股東和投資商……
就算自己沒有那種東西又怎麽樣？
既然他們今天會因爲這點事情背棄紅楓，那麽明天他們同樣會因爲同樣的事情背棄燕家。
“那麽，朝陽物流公司那邊怎麽樣？”
葉辰看着王建甯繼續問道。
“已經幾乎到了關停的地步了……”
“是那個視頻的原因嗎？”
王建您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
“那個視頻一經發布立刻在員工内部引起了軒然大波，似乎有不少人真的相信我們克扣了部分薪水……”
“已經有不少人跳槽了……”
“原本我們的競争力就比不上燕家，如此一來，基本上就是入不敷出的狀态了。”
果然是這樣啊！
雖然早就料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但在葉辰心中一直有着些許僥幸。
不過現在王建甯的話倒是徹底粉碎了這縷僥幸。
一旁盧飛翰看着低頭喪氣的王建甯有些感同身受。
想當初，自己所負責的恐怖屋不也正是這種狀況嗎？
他伸出手想拍拍王建甯的肩膀，安慰安慰自己這位同僚。
“飛翰！”
然而葉辰的話語打斷了他的動作。
“是！”
心中一驚的他立馬坐直了身子。
“恐怖屋的狀況怎麽樣？”
“托您的計策，将恐怖屋轉型之後，不僅需要的維護費和人工費大大減少，也有不少做靈異視頻的博主和創作者紛紛前來嘗試。”
“通過這些人的帶動，我們恐怖屋在網絡上已經成爲了一處小小的網紅打卡點。”
“貴賓制的門票也常常是一售而空，隻是……”
“但也因爲這一點的弊端，我們的收入除去恐怖屋的日常維護開銷後所剩也不多。”
“一旦紅楓集團倒閉，最好的情況便是被其他企業收購。”
“否則……恐怕也會漸漸淡出他人的視線，從而關門大吉吧！”
當初葉辰身上還有閑錢，所以壓根沒打算讓恐怖屋盈利，隻需要它保證自己能夠正常運轉所以才提出了那個方案。
可是現在一看，整個集團上下，運轉得最好的，反而是這個當初别人最不看好的項目。
葉辰心中一陣苦笑，隻能感概造化弄人。
“好了！”
葉辰雙手合十，輕輕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