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雲,不可!”伴随着一聲怒喝,一旁的奪天北瞬間便将一隻大手重重地壓在了女子緊握劍柄的手上。
隻見他眉頭緊皺,目光銳利,言辭更是淩厲至極,“切莫沖動行事!”
随後奪天北的臉色驟然一變,他的身體猛然緊繃起來,如臨大敵,緊接着,他猛地一用力,将身前的女子迅速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用自己的身軀牢牢護住了她。
與此同時,那名男子的視線投向了方才他們路過的一座破舊不堪的亭子。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知何時,一個身材修長、氣質儒雅的青年儒士竟已悄然落座于其中。
這名儒士身着一襲素白長衫,衣袂飄飄,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更爲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手中正握着一卷泛黃的圖書,似乎正沉浸于書中世界,對周圍發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被奪天北護在身後的林陌雲,此刻卻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盡管她已經竭盡全力想要閉上雙眼,但那個青年儒士身上散發出的某種神秘力量,就像是熾熱無比的陽光直射而來,令她的眼睛産生一種難以忍受的刺痛感和灼燒感。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以至于她最終承受不住,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雙手捂住雙眼,痛苦地呼喊着:“天北……快幫我!”
聽到妻子如此凄慘的叫聲,奪天北心急如焚。
他連忙擡起右手,運轉體内的真元之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到林陌雲的眼中,試圖緩解她所遭受的痛苦。
與此同時,他微微低下頭,抱拳向着那名青年儒士行了一禮,語氣誠懇而又帶着幾分敬畏地說道:“前輩,此事的确是我的妻子有錯在先,但這一切皆事出有因!
但如果前輩您一定要加以懲戒,晚輩願意代替她受罰,隻求請您高擡貴手!”
話音剛落,女子痛苦的叫聲也是立即停下,男子的身軀像是受到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沖擊,以驚人的速度向後倒飛而出。
眨眼之間,他的身體便狠狠地撞擊在了堅硬無比的石壁之上,并深深地嵌入其中,仿佛成爲了石壁的一部分。
而那位年輕儒士身形一晃,從亭子裏一步躍出。下一刻,他瞬移到了女子的身前,五指如鈎,将林陌雲直接按在地上。
年輕儒士面帶笑意,隻是目光冷冽如冰,口中沉聲喝道:“哼!怎麽,隻因你一個人的心情不好,就要牽連無辜之人遭殃嗎?
如此肆意妄爲,想必你手上沾染的血腥罪孽定然不在少數。但這又與我有什麽關系呢?”
林陌雲所修之道雖非肉身,但她的肉身之力較其他修道者而言,也是略勝一籌。然而,在文士面前,這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
儒士的這一抓,顯然是施展了某種神秘莫測的神通,這股力量就好似一把無形的巨型手掌,緊緊地握住了林陌雲的神魂,
讓她根本無從掙脫。那種感覺,就如同置身于凜冽刺骨的罡風之中,無情地摧殘着她元神的根基,帶來無盡的劇痛和折磨。
而林陌雲那張原本嬌豔動人、如花似玉的面龐此刻因爲極度的痛苦而扭曲變形,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美麗風姿。
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滑落,混合着滾滾而下的淚水,源源不斷地流淌而出。
奪天北眼見儒士再度出手,心中一凜,深知此刻情況危急,當下毫不猶豫地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并取出一枚羽箭作爲憑證。
隻見他大聲喊道:“前輩,晚輩二人乃是奪靈族之人,若是前輩不信,這羽箭便能證明我們所言不虛!”
那文士聞聽此言,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如炬地望向仍被死死鑲嵌在石壁之中的奪天北。
随後,他輕擡右手,一股無形之力驟然湧現,瞬間便将那枚羽箭吸附至手中。
須臾之間,奪天北頓覺眼前天旋地轉,恍若置身于雲霧之中。待一切恢複如初時,方才儒士引發的軒然大波,恰似春夢了無痕。
而他自己,則依然端坐在那座亭子之中,仿佛時間倒流,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而林陌雲先前的狼狽之态,自然也煙消雲散,然而,她的眼神望向亭子裏的儒士時,卻充滿了無盡的恐懼,仿佛在看着一頭兇猛的巨獸。
“奪靈族……”他二人隻聽得亭子裏的那人輕聲呢喃着,聲音雖低,卻清晰地傳入了奪天北和林陌雲的耳中。
二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茫然,顯然對這人與奪靈族之間是否存在淵源一無所知。
少頃,儒士再次出現在二人面前,他一揮衣袖,剛才的那枚羽箭回到了自己主人的手中。
“速速離去。”儒士沉聲道。
奪天北與林陌雲無奈之下,隻好辭别禦空而去。
然而,就在他們飛出一段不算太遠的距離之後,一張潔白如雪紙張,就這樣飄飄悠悠地出現在兩人前行的視野。
奪天北看到那張雪紙時,心頭已然明白這究竟是何人施展的術法。
他神色瞬間極爲警惕地伸出右手,将那雪紙緊緊握于手中。接着,他放緩速度,目光緩緩移至紙上,逐字逐句地閱讀起來。
随着時間的推移,奪天北臉上原本緊繃的神情逐漸舒緩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感激之色。
隻見他雙手抱拳,朝着四周恭敬地俯身一拜,動作誠懇。
站在一旁的林陌雲滿臉疑惑,完全不理解奪天北此舉究竟有何深意。
直到奪天北通過傳音告訴了她其中緣由。
聽完男子的解釋,林陌雲恍然大悟,緊接着也效仿奪天北,同樣恭恭敬敬地向着四面八方拜謝一番。
……
這天下既然有着宗門,自然也分爲一流,二流,及不入流的宗門。
太乙宗在它那片地界的地位是二流宗門的前列,而在最近,随着太乙宗有了一場潑天大的機緣出現,讓其有了隐隐能步入一流宗門的苗頭。
正所謂樹大招風,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有些人總是無法容忍他人的好運和崛起,懷着嫉妒與觊觎之心,開始四處打聽、暗中探尋太乙宗所獲機緣的究竟。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番周折之後,他們終于揭開了這個那個機緣,洞悉了其中的秘密。
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就在這關鍵時刻,太乙宗的宗主卻因百年之前所受的舊傷突然複發,不得不緊閉生死玄關,全力療傷以求一線生機。
此時的太乙宗,就如同一隻受傷的猛虎,雖然依舊威風凜凜,但已顯露出疲态和脆弱之處。
人心向來是貪婪的,面對這樣一塊誘人的肥肉,那些人又怎會輕易放過?
于是乎,幾個心懷鬼胎的宗門暗中勾結,決定聯手對太乙宗展開所謂的“拜訪”。
隻聽得“BOOM”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響徹雲霄!
太乙宗内的一座山峰突然間爆發出一陣猛烈至極的轟鳴聲,仿佛大地都爲之顫抖。滾滾濃煙升騰而起,遮天蔽日,将整個天空染成了一片灰暗之色。
在距離事發地不遠的地方,一名身着白裙的女子靜靜地伫立着,她嬌美的容顔之上滿是無語之色,聽聞那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後。
原本握着水杯的纖纖玉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幾分,力度之大甚至令杯中的清水都微微濺出了一些。
她那雙宛若紅寶石般璀璨奪目的眼睛眼皮微顫,“欸,我這師兄還是這麽喜歡的搞藝術啊。”
思緒飄飛間,想到一個月後即将到來的傾月盛會,而就在不久前,又得知七夜有事将會前往太乙宗尋她一趟。
此刻的她,似乎全然忘記了自己平日裏端莊優雅的形象,竟是有些肆意地将那如凝脂般白皙的香肩半裸着,慵懶地斜倚在那張古色古香的藤椅之上。
“來了好,來了好,隻不過……”話到此處,她的面色忽地一沉,原本還帶着幾分笑意的容顔瞬間被煩悶之色所取代。
緊接着,隻見她玉手随意一揮,眨眼之間,整座主峰之上所種植的花朵像是得到了某種神秘的指令一般,紛紛争先恐後地綻放開來。
一時間,五顔六色的花瓣漫天飛舞,猶如一場絢麗多彩的花雨,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