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步走向床榻,榻上平鋪着一件五彩絲線的道袍,道袍的胸口位置有一展翅的白鶴——這件道袍正是先前鶴爺爺贈予他的珍貴禮物。
此番,七夜準備将這件道袍穿上,因爲他即将面對之人縱使實力已不如往昔的煉神境界強者,但那老毒物所掌控的是煉神境實打實的真元與道韻之力。
此外,關于那老家夥的底牌,七夜心知肚明,絕不可能就那些。在這場較量之中,沒有絕對的實力碾壓,那麽擁有更多底牌的一方,終将成爲勝利的主宰者。
七夜動作利落地穿上五彩道袍後,迅速掐動幾個法訣。
刹那間,那原本鮮豔奪目的道袍竟變得虛幻缥缈起來,從外界觀之,仿佛七夜身着一襲再尋常不過的衣物,并無任何特異之處。
緊接着,七夜仔細整理了一下自身的衣冠,然而連他本人也未曾察覺到,在整理這一切的時候,他的雙手竟然微微有些顫抖。
也就是此時,恨天的身影出現在房間之内。
“緊張了?”
七夜點了點頭,“畢竟當初跟那老毒物打的時候,處于下風的一直都是我。”
七夜看着鏡中的自己,面龐早已經褪去兒時的稚氣,取而代之的是屬于少年人特有的朝氣蓬勃、意氣風發。快意恩仇,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恨天看着少年臉上的執着,雙手環抱于身前,繼續說道:“恨天劍……小七,你可以先拿着用。”
此劍乃是當年他所用之物,盡管如今的七夜使用起來或許有些吃力,但若是遇上煉神境界之人,加上他在一旁輔佐,倒也尚能駕馭得了。
少年搖了搖頭,然後邁開步子。
在要推門離開的時候,七夜停了下來,沉默了一下道:“天哥,這次的我如果沒有到真的要死的那一步,你都答應我,不要出手。”
這……恨天自然是明白了七夜的用意,他是要挑戰自身的極限。
劍之所以一直鋒利,這背後是因爲有一塊夜以繼日帶在身邊的磨劍石。鳥之所以會飛,是因爲不會飛的早就死了,人的這一生,極限究竟在哪裏,沒有人說得清楚。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等待七夜緩緩地推開房門之後,院子裏幾人也瞧見了他。
隻見傲天正一臉疑惑地盯着七夜看,随後開口詢問道:“夜兄啊,你這架勢是打算去哪兒呢?怎麽感覺是要去幹架啊……”
此時此刻,洛可兒和蘆麓也紛紛把目光投向了七夜,就連原本在一旁酣睡打着鼾的小白都突然間醒了過來,并汪汪汪地叫個不停。
面對衆人的注視,七夜隻是微微一笑,雲淡風輕地回答說:“有點接近,就是出去殺一個人而已。”他說得輕松随意,仿佛這不過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然而,聽到這話的其他人卻是瞬間感到一陣頭大。
傲天更是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七夜跟前,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壓低聲音對他說道:“這裏可是大乾國的都城啊!
一旦動起手來,後果不堪設想,搞不好會丢掉性命的!”
七夜不慌不忙地點點頭,傲天見狀,愈發着急起來,忍不住繼續質問道:“那你還要去做?!”
對于傲天的質問,七夜隻是輕聲笑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傲天的肩膀,安慰他道:“放心吧,兄弟,我早有準備。再說了,我上頭有人。”
傲天頓時愣住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而這時,七夜則是掠過了傲天,來徑直來到了洛可兒和蘆麓面前。
他擰眉“啧”了一聲,然後故作輕松地說:“你們兩個别是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嘛,等我回來的時候會給你們帶好吃的。”說完,他還沖兩人眨了眨眼。
洛可兒眼眶有些濕潤,但還是點點頭。而小白則是在腳下汪汪的叫着,七夜自然也知道小家夥想要幹嘛,于是蹲下身說了幾句話,小白也是安靜了下來。
當七夜現身于外面的街道,他的心神稍動,那顆丹藥的所在之處便如明鏡般呈現于心。
于是乎,他輕哼着小曲,步伐不緊不慢,宛如閑庭信步般朝目标走去。
……
回到自己院子裏的蜈蚣,迅速在庭院中央布下一座神秘而強大的陣法。此陣以奇異符文和靈力線條交織而成,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其主要功效便是警戒。
要知道,在煉化丹藥這般關鍵時刻,容不得絲毫幹擾。
不僅如此,蜈蚣更是将他的五彩毒蛇放出。這條毒蛇曆經數日靜養已然複原如初。緊接着,他用法訣召喚出自身第二個幻化之身——無名。
蜈蚣輕擡手指,一道精純真元如靈蛇般沒入無名體内。刹那間,無名原本靈動的眼眸驟然失去神采,變得冷漠空洞。
原來,在煉化過程中需全神貫注,故而暫時收回寄生于無名身上的神識。此刻的無名腦海僅存一條簡單指令:守護蜈蚣的安全,宛如忠誠的傀儡。
完成這一系列事情之後,蜈蚣終于取出那顆珍貴丹藥,托于掌心凝視許久。最終,他毫不猶豫地将丹藥投入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蜈蚣不敢怠慢,立刻運起五毒谷獨有的傳承秘法,打算逐步煉化藥力,納爲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