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寶,你真的确定自己一輩子都無法離開這個地方嗎?”恨天又一次問出了這幾天來他每天都會重複詢問的問題。
“嗯呐......不過也沒關系啦,至少我還見到你呀......就算......就算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我也會一直守護着小遙遙的。”
小寶看似不在意地撫摸着頭頂的小葫蘆,然而恨天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她内心深處的那份落寞。
其實以恨天的實力,他完全有能力強行帶着小寶離開此地。
但這樣做的後果便是導緻逍遙子所設下的秘境徹底崩潰。更重要的是,他深知一個事實:倘若失去了與李陽相關的任何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痕迹,那麽......
小寶是否還能如往昔一般......人總是懷舊的,即便小寶不是人,也無法免俗。
畢竟在此前漫長的時光裏,這個小家夥不僅是李陽最爲親密無間的摯友,更可稱得上是除去天璇筆之外,陪伴他時間最長的夥伴。
反觀此刻置身于冰棺之中的衆人,則正在緩緩地經受着獨屬于他們各自的考驗。
隻見霍瑜昕此刻早已面露憂色,她感到自己的雙臂愈發無力,但目光卻始終緊盯着前方不遠處流轉不息的符箓法陣。
她并不甘心就此輕言放棄,因爲她深知自己其實......其實尚有餘力,隻要再堅持一下便好。
回想起來,師父曾經傳授給自己過一道符箓,并再三叮囑除非到了生死攸關之際否則決不可輕易動用,否則将會對自身根基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傷。
然而此時此刻,霍瑜昕卻突然捂臉笑了起來,那笑容竟是如此肆意張狂……
她在嘲笑自己方才的猶豫不決,嘲笑自己的婆婆媽媽,嘲笑自己竟然忘卻了最初的信念與理想。
緊接着,她再次将目光投向眼前的符箓法陣,眼神中滿是昂揚的鬥志,仿佛在向世人宣告:“我定要成爲名垂青史、舉世矚目的偉大符士!”
.…………
霍秀靜靜地凝視着數日未曾出門的瑜昕師傅,心中猶豫不決是否要敲響這扇緊閉的房門。
“陛下,在外面站這麽久了,腿也應該麻了,何不進來坐坐?”
門内一道聲音傳出,霍秀在聽見後也是終于推門而入。
踏入房間的瞬間,他的目光便被那位一向不拘一格的老道所吸引。雖然幾日不見,但是霍秀有一種錯覺,那便是瑜昕師傅好像是破境了。
此刻的老道周身散發着一縷玄妙莫測的氣息,令霍秀宛如置身于與上古先賢對話之境。
可是下一刻,霍秀就感覺畫風有點變了。
隻見老道的手上突然多出一個大雞腿,然後他直接上手吃,不顧還有另一個人在旁,他吃得很快。動作之迅速,令人咋舌不已。片刻,手中就隻剩下雞骨頭。
“前輩,你看……”見一隻雞已經進到老道的肚子了,霍秀剛想說話就又被打斷。因爲……老道竟又拿出來一個羊腿。
上面還冒着熱氣,羊腿金黃油亮,配上調料,十分誘人。老者吃時,先是挑着油最多的地方吃,輕輕一嘬便把油汁吮吸進嘴裏;
接着砸吧砸吧嘴巴,時不時的還發出一聲聲“嗯~”的滿足聲,那眉毛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又是一會兒,羊腿也沒了,眼看老道的手繼續往後掏。霍秀這時直接起身道:“前輩,我們可以先聊會天,時間很短的,不耽誤您吃飯。”
聽到霍秀的話,老道也是嘿嘿一笑,并随口應和一聲“好嘞”。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油漬,正色起來。隻不過,他這次又拿起了一個葫蘆喝了起來。
看見這一幕,霍秀并沒有再說什麽,将自己心中的疑慮全盤托出,老道一邊悠然自得的傾聽着,時不時還會小酌幾口由都城最爲出色的酒匠精心釀制而成的美酒佳釀。
言罷,老道對着這位有着無上地位的九五至尊勸慰道:“逍遙子的傳承,無論花落誰家,其實都無關緊要。
真正重要的是,昔日那位被世人口中的‘符道第二人’,他的行事風格和品德也是備受人們敬仰和欽佩的。
倘若心術不正之徒妄圖染指這份傳承,老道可以斷言,上天必将降下一道驚雷,将其瞬間擊斃。”
霍秀皺起眉頭,眉宇間彌漫着無盡的憂慮,憂心忡忡地說道:“但我仍然放心不下瑜昕那孩子,她自小就有一股拼命三郎的勁兒,我實在擔憂她在此事上會遭遇不測。”
提到自己的得意門生,老道也不禁陷入沉思,默默無語。“那性格跳脫的孩子,我還真的沒什麽辦法……”
一時間,兩人再次沉浸在一片甯靜之中。
片刻後,“難道鄭秋覭所言,我那徒兒命中注定的一劫便應在此處嗎?”老道猛地擡起頭,眼神犀利地看向霍秀,追問道。
隻見霍秀輕點下頭,表示默認。然而此時,老道臉上卻流露出一種釋然的神情,仿佛心中一塊巨石終于落地。
他寬慰道:“如此看來,倒也不必過于憂心。畢竟命運這玩意兒,充滿變數,難以捉摸。
以那孩子古靈精怪的性子,或許自有應對之法吧。”說罷,他嘴角微揚,似乎對瑜昕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