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士兵刀落。
宋義的腦袋掉了下來。
他臨死還保持着怒目圓睜,仿佛化爲厲鬼也要找李迪報仇般。
李迪心中一悸。
“立刻把他拉出去埋了!埋遠點!”
李迪說完,便轉身離開。
身後宋義的腦袋仍然死死盯着他。
百姓們失聲痛哭,高聲呼喊着宋縣令。
“爹!對不起,我來遲了!”
人群中,有一青年正死死捏着拳頭,紅着眼眶,連哭泣的聲音都不敢太大。
青年身後的幾名壯漢也微微低頭,像是爲宋縣令默哀。
………
夕陽西下。
三輛豪華馬車行駛進入了山水縣。
五十名禦林軍身穿金甲,手握寶刀,氣勢淩人。
夕陽如血色。
街道上安靜無比。
家家戶戶都挂着白條。
這一幕讓吳忠賢有幾分疑惑。
“去查查發生什麽事了。”
“是!”
王鎮軍領命,前去人多的地方詢問調查。
過了一會兒後,王鎮軍帶着消息回來了。
“吳公公,聽說是山水縣的縣令宋義去世了,百姓們在自主送行。”
吳忠賢若有所思點頭:“這位縣令倒是位清官。”
能讓百姓自發組織送行,應當不可能是貪官。
既然不是貪官,那爲什麽山水縣會有難民逃荒?
“什麽?宋義大人去世了?”
膽小的小雀兒聽到這個消息,竟然是沒忍住出聲。
“你知道宋縣令?”
吳忠賢看向小雀兒。
小丫頭洗漱打扮了一下,幹淨了很多。
不過身上依舊是那身破舊的衣服。
因爲沒有合身衣服給她換,隻能先将就穿着。
“宋縣令,他是個好官,是個好人……他之前還給過我饅頭。宋縣令還答應我,要抓到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小雀兒怯生生的說。
小丫頭的認知真是單純。
僅僅是一個饅頭,便能讓她覺得對方是好人。
就與吳忠賢給了她一個雞腿,她便認爲吳忠賢是好人一樣。
不過這才是正常孩童的該有的心理。
像是靖王府裏帶出來的那小女孩,她就太過于聰慧了,心機太深。
隻能說,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孩子。
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同,生活環境不同,認知與眼界皆是不同。
相比較之下,小雀兒單純的像白紙。
正在這時候,前方傳來打鬧聲。
王鎮軍立刻派出一名禦林軍去查探。
并且第一時間調集其他禦林軍護住吳忠賢所在的馬車。
他們此行的任務隻有保護好吳公公。
哪怕犧牲自己,也要保證吳公公安全!
這是陛下親自交代的任務。
很快,探查的禦林軍跑回來彙報,
“王将軍!前面縣令府衙發生械鬥!有鄉民匪徒在強闖縣衙!”
“匪徒闖縣衙?當真大膽!”
王鎮軍眉頭一皺。
這山水縣怎會如此之亂!
前有饑荒,後有匪徒朗朗乾坤闖縣令府衙。
“過去看看。”
“是!”
得到吳忠賢的命令,王鎮軍這才命令禦林軍向縣衙方向包圍過去。
一會兒的時間便帶來縣衙。
那些原本在闖縣衙的匪徒看到禦林軍的突然出現,全部慌了。
“放下兵器!否則格殺勿論!”
王鎮軍震吼一聲。
作爲四品武者,王鎮軍的實力遠超普通匪徒。
匪徒們看到禦林軍的出現,在那領頭青年的指揮下,沒有做無謂的反抗,全部丢下了武器。
禦林軍上前将十幾名匪徒全部控制。
地下還有幾具屍體。
“你們是何人?膽敢闖縣衙!?”
王鎮軍虎目掃過衆人,冷冷問道。
“将軍!我們是冤枉的!我是山水縣令宋義的獨子,我叫宋承廉!”
紅着眼眶的青年走了出來,滿目怒火的指着縣衙大門說道:“那知府手下的通判李迪,他誣判我父親宋義貪污赈災銀!之後不上報朝廷調查,便将我父親殺害!簡直禽獸不如!我身爲人子,自是來找他報這血海之仇,爲我父親洗刷冤罪!!”
宋承廉之所以主動放下武器投降,也是因爲他看到了來的軍隊是禦林軍。
他希望禦林軍能爲父親洗刷冤屈。
此話一出,王鎮軍微微一愣。
他先前還贊歎這山水縣的縣令是一位好官,能被全縣百姓送行。
結果沒想到轉頭就聽到縣令是被冤枉害死的。
還抓到一個自稱宋縣令兒子的人硬闖縣衙。
硬闖縣令府衙,這可是死罪!
但聽這宋承廉說的有理有據,他一時間也不好确定是真是假。
“放肆!!”
這時,縣令府邸大門突然打開。
兩隊士兵沖了出來。
緊跟而來的,是一位穿着官服的朝廷大官。
通判,李迪!
李迪面色陰沉,呵斥道:“罪臣之後膽敢帶匪徒闖縣令府衙不說,竟還敢誣陷本官!當真該死!給本官殺了這群亂匪!!!”
兩隊士兵接到命令,拔刀便要砍了這些已經投降的匪徒。
好家夥!
這麽嚣張?
王鎮軍這位禦林軍将軍,都被這通判李迪的嚣張氣勢給驚了。
這也太大膽了吧!
原本他隻是有些懷疑宋承廉所說話的真假。
但看到這一幕,王鎮軍心裏頓時就認爲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這李迪簡直太嚣張了!
“住手。”
就在士兵要動手的時候,華麗馬車裏傳出聲音。
但這聲音竟然沒有士兵聽!
可見這群士兵的膽量之大!!
或者說,是他們背後之人給了他們膽量!!!
王鎮軍臉色一沉。
拔刀便一刀将一名士兵的刀砍斷,一腳将後者踢飛出去,重重撞在府衙大門上,口吐鮮血。
其他士兵被吓了一跳,這才畏懼的停下了腳步。
“你們是何人!?”
李迪面色不善的看向王鎮軍一行人。
尤其是那個馬車裏的人。
剛才是他出聲後,這禦林軍才敢動手的。
李迪膽量之大,令吳忠賢都意外了。
太特麽嚣張了吧?
連本公公都敢質問??
吳忠賢并不認爲李迪這樣一位五品通判有這麽蠢,認不出禦林軍的身份。
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
他的靠山非常硬。
硬到敢當着禦林軍的面斬殺人!
硬到有底氣質問禦林軍!!
吳忠賢提起天子劍,嘟囔道:“本公公最讨厭比我還嚣張的人了。”
宮女拉開簾子。
吳忠賢走了出來。
衆人的目光瞬間全部聚集過來。
宋承廉和一衆匪徒充滿期待的目光。
李迪陰沉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