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夫子,你和薛巍的事情,什麽時候才辦?到時候我們也去給你添妝呀。”
黃琇瑩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個……我們不準備辦了,隻想着拜了天地,請百裏先生爲我們證婚,如此便好。”
董穗不解:“這又是什麽緣故?”
珍璃郡主心裏卻門清兒,她連忙接話:“他們倆不想辦呗。有了小舅母的賜婚,便是沒有婚禮,誰也不敢說三道四。”
還不是因着黃琇瑩從前的身份。
長孫翊的妾室,就算換了身份,也難免被人認出來。
如今黃琇瑩隻想安靜度日,不想被任何人打擾,所以這婚禮不辦也罷。
南宮綏綏把話接過去:“楚王和楚王妃也是偷偷摸摸辦了,我們喜酒都沒有喝上,現在他們倆不也娃都有了,所以這辦不辦的,真不是個重要的事。”
江靜秋含笑:“也是,要是我們想喝喜酒,那就去找黃夫子讨酒喝,反正岐黃學院也不遠。”
珍璃郡主打趣:“江姑娘這如意算盤打的,可是想着去取玉容膏的時候,還要黃夫子順道給你酒喝?”
江靜秋掩唇:“被你發現了。”
衆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陸明瑜看向原鸢:“婚後感覺如何?”
原鸢笑了,面頰也紅了起來。
南宮綏綏瞥了一眼,當即道:“必定是好的,看李少夫人的神色,便知曉李家待她極好。”
原鸢的目光,卻落在陸明瑜身上:“這一切,都是娘娘所賜,若無娘娘,便無我今日。”
陸明瑜笑道:“說這做什麽,還有什麽比你的幸福更重要的?隻要你和李元過得好,便好。”
原鸢眼眶一紅,随即不再言語。
董穗看向一旁尴尬得直摸眉毛的雲斐,開口爲他解圍:“表哥,我想喝點酸梅汁,府上有嗎?”
雲斐連忙表示:“有有有,我這就去給你準備。”
說完,雲斐逃也似的離開了。
在衆看着他這模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珍璃郡主含笑:“看來,我們說的話題他不喜歡啊!”
董穗接話:“我們這些人,談論的不是孩子就是家長裏短,表哥能喜歡才怪呢!要不是江姑娘在這裏,恐怕他進都不好意思進來。”
董穗話音剛落,衆人好一陣沉默。
是啊!
當初談論妝容和發髻,胭脂與衣裙的姑娘,什麽時候話題便隻剩下孩子和家長裏短了?
陸明瑜更是一陣恍惚,早年的純真仿佛近在眼前,她什麽時候也變成了一名婦女,圍着孩子和這個家轉了?
至于南宮綏綏,她沉默得更久。
似乎自從有了孩子之後,她之前雷厲風行的性格漸漸被磨平了棱角。
現在更是把很多生意都交給了謝韫,她正在慢慢适應母親的角色,逐步退出了她引以爲傲的商場。
董穗見大家沉默不語,再度開口:“你們怎麽這個反應呢?我們母子長大,成親,生子,老去,不是一個正常的過程麽?”
陸明瑜含笑:“是正常的過程,隻是偶爾也懷念當初無憂無慮,想要勇闖天涯的少女罷了。”
南宮綏綏長歎一聲:“終究是婚姻與孩子束縛住了我們的手腳,倘若不夠喜歡,如何能讓一個女子心甘情願爲家庭而活……”
珍璃郡主接話:“你們不要那麽悲觀嘛!我們所選擇的人,都是我們拼了命都想嫁的人,不是嗎?”
陸明瑜含笑:“是是是,我們都嫁給了心悅之人,并且值得爲他生兒育女,經營這個家。”
董穗點頭:“不論如何,家庭都是所有人最後的歸屬。就像漂泊的婆婆丁,總要落地的。”
陸明瑜笑了笑,随即揶揄:“我怎麽感覺,表嫂像個小老太太。”
董穗一怔,臉頰微紅:“胡說。”
珍璃郡主也打趣:“的确,表嫂像是個小老太太。”
在衆都笑了,唯有江靜秋沉默。
南宮綏綏問她:“江姑娘怎麽不說話?”
江靜秋歎了口氣:“你們可别忘了,我未來的夫君三十多,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小老頭’。”
說完,她歎了口氣。
在衆哈哈大笑。
珍璃郡主道:“江姑娘這是嫌棄了……這讓風相情何以堪?”
想到風相的年紀,又想到小茜這個水靈靈的小夫人。
在衆又忍不住一陣大笑,屋内充滿歡聲笑語。
九畹站在門口,聽着裏面的笑聲,門明明就在近前,還那麽大。
她卻覺得,走不進去。
仿佛裏面沒有她容身之處。
她就這樣站了許久許久,久到一抹人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她眼神倏然變得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