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表哥,你聽我說,今晚回去之後,你親自下廚爲江姑娘做一頓飯,而後請江姑娘來享用。”
“到時候你再溫一壺小酒與江姑娘共飲,借着酒意,你問江姑娘,她想要怎樣的一場婚禮,想要怎樣的喜悅。”
“隻要你的心夠誠,江姑娘一定會回答你的問題,而後表達她的想法,之後你處處順着她的心意來,就萬事大吉了。”
雲斐摸摸下巴:“你的意思是,隻要靜秋覺得高興就行了?我這邊可以不用考慮?”
陸明瑜瞠目結舌:“你在人間曆練三十多年,就曆練出這樣的理解能力?”
雲斐明顯有些不高興陸明瑜這樣說他,但很快的,他又繼續虛心請教:“妹妹,請繼續。”
陸明瑜道:“如果你認爲,江姑娘的滿意與喜悅能夠讓你幸福,那你就順從江姑娘的心意去辦事。”
“如果你認爲,你也希望自己的心願得到滿足,那你就和江姑娘商量着來,找到一個共識。”
“人長腦子是爲了用來思考,長嘴巴是爲了用來溝通,語言和思想,可以用來交流。”
“與其在這裏問我,不如去問江姑娘的意願,畢竟在整個事件中,她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而她的想法和願望,也該被傾聽、被珍視以及被滿足,尊重所珍視的人,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愛意表達。”
雲斐聞言,默了許久,而後睨了陸明瑜一眼:“你變得婆婆媽媽的。”
陸明瑜白了他一眼:“好心當成驢肝肺。”
雲斐笑了起來:“多謝你。”
陸明瑜笑了笑,問他:“你和蘭花姐之間,關系可否緩和了?”
雲斐搖頭:“沒有,但是這段時日我看到白黎爲她忙進忙出的,可見白黎很在意她。”
“隻要這個世上有人愛她,并且她也能接受那人的愛意,我就很滿足了,不奢望太多。”
陸明瑜歎了口氣:“這事實在太複雜,複雜到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九畹無疑是令人讨厭的,但是蘭花兒姐又那麽的可愛。”
“她們明明是一個人,蘭花兒姐本也可以天真純潔地長大,但是造化弄人,她硬生生從蘭花兒變成了九畹。”
“說實在的,我對她也抱着很複雜的心情,既同情她的遭遇,又無法原諒她曾經的狠辣,便是這份複雜的情緒,讓我不敢靠近她。”
“說起來我們都是一家人,家人最重要的是理解和支持,但是明知道症結在哪裏,卻沒辦法去解決改變,這才是最讓我無力的事情。”
雲斐深以爲然:“我便也是這麽想,所以和小蘭花之間的關系沒有任何緩和與進展。”
“或許我該邁出第一步,我不求我的蘭花兒能回來,但至少血脈至親的我們,不要再如此生疏。”
陸明瑜颔首:“表哥說得對,我也該做出些行動,事在人爲嘛!”
雲斐起身:“今日多謝妹妹,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做飯了,回晚了靜秋要餓肚子的。”
陸明瑜含笑:“表哥慢走。”
雲斐離去,卻撞見剛從承明殿回來的長孫焘。
他拱手,卻被長孫焘那帶着敵意的眼神,深深地凝了一眼。
雲斐很識趣地退下。
誰不知當今聖上最喜歡吃味了。
走到外邊,他聽到陸明瑜帶着驚喜的聲音:“昭華,你忙完了?”
雲斐一時恍惚,歸雁城那聰明的女子,曾一度走進他的心裏。
然而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後,他早已找到了自己的命中注定。
不論來日如何,他也想如同陛下一樣,哪怕時光流逝消磨激/情,靜秋仍舊會因爲他的歸來而喜上眉梢。
這就是他所追求的,平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