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焘早早就上朝去了。
果然朝堂一片安靜,例行讨論國事,無人提及燕王世子在一夕之間被廢,又被賜死這件事。
便是風相,也投身于朝政之中,沒有露出萎靡之态。
隻有司馬玄陌,一直在打哈欠,甚至還抱着手睡了一小覺。
朝堂上的光景,與往日并無不同。
陸明瑜很早就帶着綠猗去潛龍府邸,不過她沒有進去,否則隻是個小摘星和小天予,都能把她留上幾個時辰。
所以她便在馬車上等候,由綠猗進去通報。
楚氏見到綠猗的到來,十分高興:“綠猗,你怎麽來了?”
綠猗看到義母穿戴整齊,且小天予也不在身邊,便知義母準備去相府。
她施了個禮,含笑開口:“娘娘在外邊等義母,準備随義母一起去相府探望。”
楚氏颔首:“事不宜遲,我們快些去吧。”
說罷,兩人一起帶着丫鬟往外邊走。
丫鬟手裏提着一大堆禮品,很顯然是楚氏準備送給文茵的。
路上,楚氏一臉憂愁:“具體情況你義父已經和我說了,但是我就還是不放心,總要去看看才行。”
綠猗道:“娘娘也是這般,所以天不亮就出宮了。”
楚氏歎了口氣:“這文茵也真是可憐的孩子,命運多舛,以前和她母親一起流離失所,受盡奔波之苦,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些,現在又遇到這種事,真是可憐。”
綠猗安撫楚氏:“好事多磨,興許文小姐的福氣在後頭呢。”
楚氏更是憂愁:“秦甯是什麽樣的存在,你心底也清楚。他和小董實是風相的得意門生,将來是要繼承風相衣缽的,最不濟也是朝中大員。”
“倘若文茵能嫁得秦甯那樣有前程,品行好的人,倒是有她享不完的福氣。但是那秦甯,心思完全不在文茵身上,真是愁死人了。”
綠猗柔聲道:“義母,我倒是覺得,文茵日後的幸福,不該系在任何人身上。”
“倘若能覓得良婿,甚好;倘若不能,文茵也不需要非得嫁人生子。幸福都是自己給的,不是成親,也不是生子。它隻是一種選擇,一種心态而已。”
楚氏看向綠猗:“你這丫頭,說起話來,怎麽像是老人家一樣?莫非阿六那小子對你不好?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就和離,義母給你找個靠得住的!”
綠猗笑着搖搖頭:“義母多慮了,阿六哪裏敢對我不好?我隻是針對文茵的情況,說出我的想法罷了。”
“當初要不是阿六求娶,我已經打算伺候娘娘一輩子,終身不嫁的,我并不覺得獨身一輩子是不幸的,可悲的。”
楚氏思忖半響,而後點點頭:“也是,所托非人,強人所難,那樣的人生,才是吃不盡的苦頭,熬不完的苦日子。”
綠猗颔首:“所以義母别操心了,隻要文茵小姐健康快樂,那就是最好的。”
楚氏點點頭:“也是,可惜了,可惜了秦甯這麽好的一個人。”
綠猗含笑:“秦大人不是要爲蒹葭守滿三年嗎?三年未滿,現在說什麽都爲之尚早,順其自然吧。”
楚氏深深地看了綠猗一眼:“你這丫頭,似乎知道些什麽。快如實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