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不是長孫焘,而是老福王。
他氣得滿臉通紅:“你堂堂親王之尊,張口閉口小娼/婦,有失/身份!”
燕王不服氣:“皇叔,難道侄兒說的不對嗎?要不是相府的人寡廉鮮恥,怎會讓峪兒失了分寸?”
“您看看您面前站的都是誰,越國公府的、潛龍府邸的、荥陽王府的,他們擺明了是相府請來的幫手!”
“要是您還向着他們欺負自家人,那麽這個天下,都會變成别人的!”
老福王一拍桌子:“你這糊塗的東西!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要是覺得今晚我在這裏對你不公平,明日把長孫峪幹的事情搬到朝堂上去說如何?”
“倘若朝堂上還不公平,那就組三司會審,讓你認爲公允的人做主審如何?!”
燕王嗫嗫嚅嚅:“這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老福王氣得嘴都歪了。
他扶着腦袋:“昭華,你這叔叔福王爺爺我管不了,你把長孫峪那混賬交給朝野、交給百姓去評判吧!”
長孫焘面色平靜,他看向風先生:“風相以爲如何?”
風先生拱手:“臣顧及到皇家顔面,所以才會先請福王過來,既然燕王認爲,此事不宜交給福王,那就交給文武百官,交給天下百姓去判斷。”
“隻是文武百官忙的都是國家大事,倘若勞動他們來評判一個半夜爬/牆的色中餓鬼,怕是不妥。”
“當然,這也隻是臣的想法,一切還要看燕王的意願,要是燕王有更好的建議,不妨說來聽聽。”
燕王冷哼一聲,态度十分倨傲:“風相慣會說好聽的場面話,本王聽着,都不禁爲你豎起大拇指。”
“看來風相的确理虧,否則也不會說出這些話來。也是,有着那樣一個喪德敗行的女兒,任是誰都不想家醜外揚。”
“本王可太清楚你的心思了,不要把話說得冠冕堂皇,讓人聽了耳朵髒。”
風相笑了笑,隻是那笑容,實在令人毛骨悚然:“看來,燕王是沒辦法講道理了,那我們就來講一講國法,如何?”
燕王還想說話,陸明邕負手:“陛下,福王,臣贊成按大秦律例來解決這件事。”
司馬玄陌兩手一攤:“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燕王不會覺得國法不公了吧?臣也贊成用國法解決這個問題。”
謝韫“唰”地打開扇子,笑得溫潤:“臣認爲可行。”
燕王滿肚子的髒話,看着對面的四個男人,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對面的是誰?
一個是宰執天下的股肱之臣。
一個是權傾朝野的麒麟衛之首。
還有一個是天子近臣,堪稱手足。
另一個雖然不管事,但手握十萬兵權。
他是皇親國戚,高貴的燕王。
但那又如何?
他真的能與這幾人爲敵麽?
帶着這個疑問,他心底早就膽怯了。
然而人慫氣勢卻不能慫。
他開口,振振有詞:“國法就國法!誰怕誰!國法不會饒過一個風/騷/浪/蕩的小娼/婦!今日/本王要讓所有人,都知曉什麽叫做天道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