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長孫焘悄悄起身,卻被陸明瑜拉住了寝衣的袖子。
他回過身,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正盯着他。
他替陸明瑜拉了拉被角,輕聲細語地開口:“相府出事了,和燕王廢世子有關,謝韫親自來宮裏通知我。”
“果然!那小子就是個惹事的主!”陸明瑜問,“相府的人都沒事吧?小茜如何?”
她着急,此事與燕王府和相府有關,她并不合适出面。
長孫焘自然知曉她的心思,拍拍她的腦袋:“好好睡一覺,你若放心不下,明日一早,就帶着綠猗去看小茜。”
陸明瑜颔首:“好,等你們處理完,我再去。”
長孫焘颔首,随後自己動手換了身便服,徑直去了承明殿。
宗族出面的事情,自然要在祠堂裏解決。
長孫焘卻并不着急去,而是在承明殿裏,提前把第二日的國務處理完畢。
等到相關人等在祠堂聚集,福王府身邊的長随,也帶着福王的腰牌,前來請他。
“陛下,族裏出了點問題,宗正請您去一趟。”
待長孫焘來到祠堂時,老福王早已臉色鐵青地等候在裏面,而他的左右,是一臉着急的燕王,以及風先生與陸明瑜的三個兄長。
還有秦甯。
衆人行禮,長孫焘擺手:“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在衆起身,燕王想要說話,卻被老福王瞪了回去。
老福王拱手:“陛下,深夜叨擾,實在是有情非得已的理由,還請陛下見諒。”
長孫焘扶住老福王的手臂,攙着老福王一同坐下:“福王爺爺,隻要是您喚我,我必定随時前來,何來叨擾之說?”
老福王點點頭,随後歎了口氣:“家門不幸,竟出現這樣的畜生!真是丢人現眼,我都不好意思說。”
長孫焘靜靜地聽着,一副并未事先得到消息的模樣。
然而尚未等苦主相府開口,燕王便惡人先告狀:“陛下,此事你得來評評理,相府實在欺人太甚了,竟然欺負到燕王府頭上,怕是以後整個長孫家,他相府都不會放在眼裏!”
老福王氣得咳了幾聲,長孫焘連忙把茶水遞了過去。
見長孫焘沒有反駁,燕王繼續開口:“此事皆因相府千金而起,是她寡廉鮮恥,在街上抛頭露面,刻意引/誘峪兒。”
“峪兒涉世未深,被她蠱惑,于是請求王妃入宮爲他請皇後娘娘賜婚,結果相府的人倒好,一句看不上我們燕王府,就讓我們燕王府顔面盡失!”
“原本事情就該到此爲止,誰知相府那恬不知恥的小娼/婦,竟然來信請求峪兒入相府私會!”
“峪兒早已被她迷得暈頭轉向,得到消息自然就去了!誰知峪兒的行蹤被發現後,那小娼/婦竟然反咬一口!說我峪兒圖謀不軌!”
“呸!我峪兒是皇家血脈,就憑一個來曆不明的下賤之軀,我峪兒看上她,都是她的福分!我峪兒要不是受她蠱惑,怎會入相府?圖謀不軌,我看相府那小娼/婦才是圖謀不軌!”
這長孫峪,自然就是燕王廢世子。
燕王義憤填膺,越說越氣,差點沒有背過氣。
忽然,他指着陸明邕等人,怒目圓瞪:“陛下,你看,這就是相府找來的幫手!”
“那越國公竟然帶人把我燕王府給圍了!簡直膽大包天!他今日敢圍燕王府,明日就敢造/反!”
“還請陛下公正對待,處死相府那小娼/婦,以及處罰教女不善的風澈!還峪兒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