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瑜凝着她半響,這才開口:“燕王妃,本宮敬你是長輩,所以本宮不和你說太多,免得你心中不好受。”
“相府那邊怎樣暫且先不說,就先說說燕王世子。雖然燕王府秘而不宣,但燕王世子怎麽和離的,本宮卻一清二楚。”
“世子那性子,隔三差五不是招貓逗狗,就是眠花宿柳,如果不是有着世子的身份,别說有身份的女子,便是尋常女子,又有幾個受得了的?”
“你作爲世子的母親,不思教育世子早日迷途知返,承擔起身爲皇家宗族子嗣的責任,爲大秦建功立業,反而對世子的所作所爲視而不見,沾沾自喜地覺得自己的兒子人中龍鳳。”
“你身居高位,怎麽連兒子都不會管?你是在等着本宮幫你管兒子麽?還是在等着陛下幫你管兒子?”
一番話,使得燕王妃匍匐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用了許久,才稍微驅散些許恐懼。
待稍微平靜後,她戰戰兢兢地問:“娘娘,是因爲您并不贊同文茵小姐和犬子的婚事,所以才說犬子有諸多缺點嗎?”
話音落下,綠猗神色變得尤爲複雜。
陸明瑜被燕王妃這問題氣笑了。
她歎了口氣,随即擺擺手:“此事我與你說不通,左右賜婚懿旨不會下,燕王府若真心求娶,那就上門好好與風相夫婦談。”
“除非你來找本宮不是爲了恩典,而是心底清楚,若非懿旨賜婚,否則相府不會應下這門親事。”
“倘若是這樣的話,那你不僅算計了本宮,而且還在本宮面前裝瘋賣傻。”
燕王妃連忙表示:“臣妾絕無此意,請皇後娘娘明鑒。”
陸明瑜道:“本宮話已至此,燕王妃回吧。”
說完,她看了一眼綠猗。
綠猗連忙前去送客:“燕王妃,奴婢送您。”
燕王妃遲遲沒有起身。
綠猗再度開口:“燕王妃,奴婢送您。”
燕王妃稍稍擡眸,一臉不甘:“娘娘,燕王府的世子是皇室宗親,是您的親人。”
“您不幫自己家的人,反而去幫外人,這如何說得過去娘娘您也不想讓人覺得您偏袒吧?”
“放肆!”若說适才陸明瑜隻是不計較,但燕王妃這沒輕沒重的話,還是叫她必須計較上了。
她低喝一聲:“燕王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
燕王妃垂下頭,沒有言語。
仿佛得不到陸明瑜的回複,她就不會起身一樣。
當真像極了不被偏愛的人,該表露的委屈模樣。
或許她覺得,陸明瑜或許會因爲擔心别人說閑話,從而同意賜婚。
又或許是她根本就是來找事的。
不論哪種,皇後的威嚴都不可冒犯。
适才她的行爲,僭越了。
陸明瑜身子向後輕輕一靠,可以看出她已經不悅。
周圍的宮人把身子伏得更低。
而适才還恭恭敬敬的綠猗,面色也變得尤爲凝重。
燕王妃稍稍擡眸,就被這陣仗吓得幾乎要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