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長孫焘和三個小寶輕聲細語交談時,陸明瑜被夢境繭住,任憑她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仿佛墜進水裏,窒息的壓迫感襲來,她快要承受不住。
就在這非人折/磨之際,似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
把她從噩夢的泥淖裏給拉了出來。
陸明瑜倏然睜眼,天光把雙眸刺得深疼。
她下意識地用手遮住。
習習涼風拂在面上,過了一會兒,她徐徐睜眼。
與此同時,她的神思也變得清明。
她正躺在樹幹上,适才也因爲近來神經緊繃而進入了夢鄉。
“這是做噩夢了?”
長孫焘坐在離她不遠處,便是長孫焘發現了被噩夢困住的她,從而将她喚醒。
陸明瑜點點頭:“嗯,我夢到大寶、二寶和三寶受傷了。你不知道,大寶剛生下來不久,便被風瑕擄走,要不是小茜護着,怕是熬不過那段時日。”
“因爲這件事,我和昭華都對大寶懷着愧疚,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他。可你知道的,我們的孩子多,所以盡量做到公平公正。”
“但就算是這樣,二寶依舊感受得到我偏疼大寶,而三寶是唯一的女兒,昭華也偏愛她一些。就這樣二寶就成了無形中被忽略的那一個。”
“我走的時候四寶和五寶才出月子,雖有奶娘靖心照料,可母親不在身邊,錯過了他們的成長,終究會因此變得生疏。就像我曾錯過前幾個孩子的成長一樣,我也永遠沒有重來的機會。”
長孫焘默默地聽着陸明瑜說完。
最後,他道:“和我講講幾個小寶,講講他們的長相,以及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
陸明瑜笑了:“那我得三天三夜都講不完,我可是個母親,對孩子的事情必然如數家珍,就算簡單地一個笑容,我都能講出花來。”
長孫焘含笑:“隻要你講,我便聽着。”
陸明瑜緩緩說來:“大寶……”
她講了許久,真的是如數家珍。
便是四寶和五寶身上發生的事情,她都能細細道來。
長孫焘一直默默地聽着,時不時問一些細節。
兩人一直聊了許久許久,直到日落西山,他才說出結論:
“一個不稱職的母親,絕對不會對孩子的事情了若指掌。瑜兒,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勿需愧疚。”
陸明瑜一怔:“沒想到你會這麽說。”
長孫焘直言不諱:“可以聽得出來,你過得很好。另外一個世界的我,想必對你很好。”
陸明瑜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按出生背景來說,兩個長孫焘沒有什麽區别。
但是他們又偏偏不是同一個人。
最後,陸明瑜隻能尴尬地敷衍過去:“我們之所以能有今日這珍貴的日子,全在于我們當初義無反顧的選擇。”
“倘若日後你有心儀的姑娘,隻要你珍惜對方,我想你也能收獲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長孫焘看得出陸明瑜的尴尬。
他含笑順着陸明瑜的話說:“希望你的嘴開過光,說什麽什麽靈。”
陸明瑜斬釘截鐵:“和我的嘴沒關系,你本身就值得這樣的生活,因爲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人。”
說完,陸明瑜不假思索地跳下大樹。
卻讓留在樹上的長孫焘,陷入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