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之上,是水墨衣衫的他。
高頭大馬,威風凜凜。
隻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如此高大的馬。
也隻有這樣的馬,才配得上這般豐神俊朗的人。
陸明瑜随意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她淡聲回應:“并不巧,倒是你冒昧打擾了。”
長孫焘也不在意陸明瑜冷淡的态度,他笑道:“既然已經打擾了,那我也就沒有回避的必要,不如同行如何?”
陸明瑜沒有言語,衛殊冷眼看着他:“淇王這是要上哪兒?興許我們不順路。”
長孫焘笑意吟吟:“天下之大,我去哪裏都可以,所以不論虞姑娘的目的地在哪,我們都是順路的。”
陸明瑜依舊沒有理會。
衛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抖動缰繩,策馬往前走。
太陽越升越高麽,有些耀眼刺目。
衛殊從馬背的布袋裏掏出圍笠,默默地遞向并駕齊驅的陸明瑜那裏:“戴上它,免得被陽光曬傷了。”
陸明瑜含笑接過圍笠戴在頭上,遮住那光潔白皙的面頰。
她笑着向衛殊道謝:“謝謝。”
衛殊沒有言語,繼續策馬前行。
遇到有山泉的地方,他會勒馬停下,用竹筒打上泉水,然後用幹淨的紗布封住竹筒口,遞給陸明瑜飲用。
遇到一些早熟的山果,他也會停下來摘給陸明瑜吃。
如此無微不至的體貼與照顧,讓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長孫焘陷入沉思。
眼看已是日上中天時分,兩人找了處陰涼的地方坐下休息。
長孫焘也跟着停了下來,從馬背上的牛皮袋子裏翻出些糕點,拎到兄妹面前:“剛買的,軟糯香甜,虞姑娘嘗嘗?”
說着,他把解開油紙包,把糕點捧向陸明瑜。
陸明瑜沒有拒絕,接過糕點,用手撚起一塊,卻先遞向衛殊:“你也吃。”
衛殊霎時露出笑意,兩排潔白的牙齒,閃痛了長孫焘的眼睛:“好。”
長孫焘不動聲色的開口:“也不怕有毒。”
陸明瑜笑道:“有沒有毒,還能瞞得過我麽?”
長孫焘默然。
陸明瑜撚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随即告訴長孫焘:“你身上的毒,不必去南疆尋解藥。”
長孫焘的眼眸霍然掀起,面色登時冷了下來:“虞姑娘這是什麽意思,本王不明白。”
陸明瑜淡聲道:“你不必瞞着,我看得出來你身中奇毒。”
長孫焘眼睛一眯:“哦?”
陸明瑜笑道:“我解不了你身上的毒,但是我師叔祖可以解。”
長孫焘凝着陸明瑜,仿佛随時都會面露兇光:“你師叔祖是……”
陸明瑜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外祖父是神醫楚将離,也算是我岐黃之術上的師父。”
“我師叔祖是我外祖父的小師叔,名喚百裏無相,他是北齊丞相與漢人生的兒子。”
“因爲生父害死他的妻兒,所以他背棄了背棄,從此易容于大秦境内晃蕩。”
“你身上的毒,隻要找到他,就有徹底清除的希望。我這師叔祖滿地尋找傳承衣缽的人,要是你能被他看上,也就等于撿回一條命。”
“隻是我也不清楚他現在何處。且我有要事在身,無暇分心去顧及别人,想要找到他,隻能靠你自己。”
長孫焘眸底神色變幻,随即卻是笑了起來:“虞姑娘這般幫我,是不是對我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