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焘眯起了眼睛。
相府幾個姑娘的信息他都全然掌握,然而他日理萬機,總不可能每個都親自去确認。
所以他對“虞清歡”的一切都分外熟悉,甚至也見過畫像。
然而逃了親的媳婦就在眼前,他也沒能一眼就認出來。
或許是因爲陸明瑜的長相太過像師母,所以很難叫他與“虞清歡”聯系在一起。
陸明瑜擡眼,目光平靜地望着他:“這個名字有什麽問題麽?”
長孫焘挑唇:“倒是沒什麽特别,隻是本王成親前卻跟别人私奔了的未來王妃,也叫虞清歡。”
陸明瑜面色未變:“這樣啊。”
模棱兩可的回答,已經算是默認了她就是那個虞清歡。
但是更多的表示她也沒有,甚至沒有與人私奔被未婚夫抓包那種羞愧難當。
這叫長孫焘多看了她一眼,那眸底劃過些許訝異。
瑤娘笨重地行了個禮:“妾身名喚瑤娘,恩人對妾身與小叔的恩情,妾身沒齒難忘。”
陸明瑜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挂齒,瑤娘不必放在心上。”
長孫焘凝着陸明瑜:“虞清歡怎麽會醫術?這其中怕是有一段不同尋常的故事吧?”
陸明瑜沒有回應。
衛殊見情況不對,走過來擋在了陸明瑜面前。
長孫焘笑問:“衛盟主,解釋解釋,這又是怎麽回事?”
堂堂的武林盟主,他怎麽會不認識呢?
衛殊聳聳肩:“就你看到的那回事了。”
瑤娘早知曉了長孫焘的身份,就在他們獲救時。
所以此刻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雖然江湖與朝堂井水不犯河水,然而淇王這個身份,也不是什麽無足輕重的稱呼。
陸明瑜和衛殊的态度不同尋常,長孫焘露出玩味的表情:“本王看不懂呢,倒是叫本王有些好奇了。”
衛殊不假思索地回答:“那你就好奇好了。”
長孫焘不再言語。
幾人吃飽喝足,開始尋找柴火來燒火堆,防止夜間的春寒撲了身子,也避免野獸攻擊。
衛殊巴不得什麽事都替陸明瑜做,見陸明瑜正準備幫忙,他連忙按住陸明瑜的肩膀:
“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歇着,其他事有我呢!”
陸明瑜甜甜地笑了起來:“好。”
衛殊微微颔首,随後去附近收集幹樹枝。
因爲在人前,兩人沒有以兄妹相稱。
衛殊的寵溺,以及陸明瑜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很難不讓人誤會。
瑤娘問:“恩人,您和這位公子是……”
陸明瑜笑而不語,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這态度十分耐人尋味。
倒像是默認了。
瑤娘也以爲她的猜想是正确的,不由贊道:“很有夫妻相。”
陸明瑜依舊笑而不語。
她心想,血脈至親,一母同胞,本就有些相像。
被錯認成夫妻相,也很正常。
一直坐在火堆旁的長孫焘,目光不時放在陸明瑜身上。
陸明瑜的目光不時與他交彙。
然而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他是昭華,卻又不是自己孩子的父親,不是那個與她經曆無數次生死的昭華。
這點,陸明瑜拎得很清楚。
自然不會因此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