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殊看出了妹妹的爲難,當即就擋在陸明瑜身前:“閣下如此唐突了,還請閣下自重。”
長孫焘見陸明瑜躲在衛殊身後,像是被吓到一樣。
他便也沒有再追問。
衛殊見他沒有繼續打架的想法,注意力一直放在妹妹身上,當即就繃緊神經。
他警惕地看了長孫焘一眼,随後開口:“瑜兒,我們走。”
陸明瑜乖巧地跟着衛殊,餘光都未曾再給過長孫焘。
隻因她清楚,眼前的人是昭華,卻也不是她的昭華。
她的昭華是那個與他出生入死無數次,并和他孕育五個孩子的昭華。
而不是現在這個,一直尋找瑜兒的淇王。
想通了這一點,她也就穩定了心神。
而她的淡漠,也讓衛殊看不出來任何她識得長孫焘的模樣。
衛殊照顧妹妹上了馬,這才翻身上自己的馬。
他策馬跟在妹妹的身後,防狼一樣防着長孫焘。
長孫焘也沒有再表現出什麽,隻是策馬跟在他二人的身後。
衛殊明知長孫焘醉翁之意不在酒,卻也找不到什麽理由去阻止人家。
他隻能把陸明瑜護得更緊了。
陸明瑜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長孫焘策馬不緊不慢地跟着。
她也沒什麽反應,回過頭來繼續趕路。
衛殊提醒她:“這人一看就不懷好意,你離他遠些。”
陸明瑜小聲詢問:“兄長怕是已經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了吧。”
衛殊點點頭。
怎麽能不知曉?
身上背着這麽重的血海深仇,要是連大名鼎鼎的淇王都不認識,他以後怎麽爲陸家沉冤昭雪?
陸明瑜聽聞衛殊的話,随即淡聲道:“我也知道是他。”
眼看長孫焘距離兩人還有一定的距離,兄妹倆壓低聲音談話,也沒有那麽多顧忌。
衛殊道:“他此刻出現在這裏,怕是你之前提到的,平城可能有變故一事,應驗了。”
陸明瑜道:“遇到他也好,倘若我們兄妹去解決平城一事,怕是有些費力,有他解決,事半功倍。”
衛殊擔憂地問:“他明顯對你的身份起了疑心,怕是因爲你看起來極像阿娘的緣故。”
“他不查清你的身份,必然不會罷休,但就算他于你有恩,此時也不比從前了。”
“恩是恩,事是事,理應就事論事。倘若你介意他跟着,那我們就想方設法甩開他。”
陸明瑜聞言,心底不由得一暖。
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怕是隻有兄長,才會如此事無巨細爲她考慮。
于是她笑着開口:“無礙的兄長,正事要緊。”
衛殊一臉寵溺地說道:“你不介意就好,他這人還算正經,相信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有兄長在,兄長也會護着你,你盡管放心,千萬别有任何顧慮。”
陸明瑜揚起一抹笑意:“兄長最好了!”
而這抹笑意落在不遠處的長孫焘眼裏,在他褐色的眸底,掀起春潮起伏般的漣漪。
他的神色隐隐有些激動,卻被他很好地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