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麽日子?”
衛殊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她:“二月二十七。”
陸明瑜仔細回想當初涼城發生事情的時間,而後繼續開口:“外祖父說,有一夥人正在密謀亂這天下。”
“楚神醫把我養大,我稱他爲外祖父。那夥人在淇王封地涼城附近的靈山種植了箭毒木,目前動靜愈發大,好像是要對涼城下手。”
“所以我趁此機會離開了虞家,就是爲了來尋兄長,向兄長預警此事。”
衛殊的雙眸依舊冷冽:“還是說不通,與淇王說,不是更直接有效?”
陸明瑜神色從容:“淇王在明處,兄長在暗處,倘若我們一明一暗,與淇王配合,那夥人便不能得逞。”
衛殊反問:“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們去救淇王封地的百姓?”
陸明瑜搖頭:“當初阿爹和阿娘身爲歸雁城守将,一方封疆大吏,爲戍衛疆土血戰而亡,是他們的職責。”
“如今你我不在其位,不謀其事。百姓的生死攸關是否是我們的責任,全憑我們的選擇。”
“我來找兄長,一則是爲了相認,二則是因爲那夥人,正打着毅勇侯府餘孽的幌子作亂。”
頓了頓,陸明瑜繼續道:
“阿爹阿娘死得如此慘烈,陸府九族至今沒有沉冤昭雪,還有人抹黑他們,我決不允許!”
“但我不會武功,沒有那扭轉乾坤之能,外祖父隻是一介大夫,更沒有掀起波瀾的勢力。”
“我隐匿虞府不被發現,已經動用了所有的力量,我獨木難支,需要兄長。”
衛殊久久沒有言語。
很顯然,他暗中尋找了十數年,都沒尋找到的妹妹突然出現在面前。
如此猝不及防,他有些接受不了。
衛莊主的雙眸,已經噙上了淚花。
可想而知,陸明瑜的活着,能叫他多開心。
這時,陸明瑜把手伸到脖頸處,撩開頭發,轉身背對着衛殊。
那白皙的脖頸,隐隐有淡淡的疤痕。
那傷疤經年日久,已經變得極淡。
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陸明瑜一字一句:“淇王幼年頑皮,卻還要抱着我玩,他不小心讓我墜地,火盆燙傷了我的脖頸。”
“阿娘在我的脖頸裏埋了藥,遇淇王的血可産生異變。但是現在淇王不在,隻能先給兄長看這傷疤。”
衛殊沉默更久。
久到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你那時還那麽小,你怎麽記得這麽多往事?”
陸明瑜搖搖頭:“很多往事,我都不記得了,依稀有記憶在腦海裏,好像有一天,阿爹阿娘再也沒出現,然後年幼的淇王,把我帶在身邊。模模糊糊,還有些淩亂,再多的我都不記得了。”
衛殊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腦袋。
那手卻遲遲沒有落下。
“你果真是瑜兒?”
陸明瑜把衛殊的手握住,抓過來放在自己的頭頂。
她頰邊露出兩個小梨渦,眼眶卻是泛紅:“阿爹阿娘去的早,我記不得什麽,也不理解生與死。”
“更對他們沒有太多印象,所以他們的離世,我不比兄長那麽痛徹心扉。”
“兄長背負九族血仇,銘記阿爹阿娘的犧牲,這些年那麽多個日夜,一定很難熬。”
“但是瑜兒回來了,以後和兄長一起扛,一起分擔,讓兄長不再那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