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帶着焦急,卻算不得關切的眼神。
他揉了揉腦袋,想到适才發生的事情,他下意識地便去看陸明瑜的手。
見這纖細的手,竟與适才将他拉下水的吻合時。
他猛然向後一退,怒聲質問:“你爲什麽害我?”
陸明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起身,撿起适才扔往地上的樹枝,走到溪邊。
她對準一條肥美的魚,猛然叉下。
那魚兒就這樣被她叉了上來,尚且沒有斃命,正在劇烈地掙紮着首尾。
她提着樹枝走向秦臻,在秦臻不解的神色之中,緩緩開口:“表哥莫不是瘋魔了,我害你做什麽?”
秦臻在陸明瑜面上,看不到任何驚慌或是愧疚之色。
更看不到對他落水的關切。
他不免有些疑惑,皺着眉問:“難道不是你把我拉下水的?”
陸明瑜臉不紅氣不喘:“表哥說笑呢!”
秦臻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陸明瑜的濕衣。
他像是抓到了把柄,怒聲質問:“不是你,那又會是誰?你打量着蒙我呢?”
陸明瑜輕輕瞥了他一眼。
卻對他的質問不予理會。
仿佛他的态度,根本就無關緊要。
秦臻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惱羞成怒過後,更多的是不解。
以往隻要他皺一皺眉頭,眼前的女子都會緊張半天,對他問長問短,唯恐他不開心,方方面面都能想得周全。
可現在,他感受不到這種重視了。
這叫他十分不解。
他不甘心,蘊着怒意的聲音再度響起:“虞清歡,我和你說話呢!你是聾了麽?”
陸明瑜捏了捏眉心。
想不通她之前怎麽會看上這種人。
這個男子不僅心裏沒有她,便是眼裏也沒有她。
更沒有爲人該有的涵養。
她眼睛一定是被屎糊了,才會覺得秦臻還不錯。
那一世搭上性命,也是她活該。
面對秦臻的怒火,她再度選擇不予理會。
隻是找到那放在一旁的小包袱,取出/火折子生火。
太陽高挂,但春日還是有些寒冷。
她的身子比較弱,此時已經不自覺抖起來。
秦臻還以爲她怕得發抖,冷笑一聲,面上盡是嘲諷:“稍微大聲一點,你就怕成這樣,瞧你那點出息。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陸明瑜聽着秦臻的冷嘲熱諷,面上波瀾不驚。
她把火升起來,又把魚架在火邊烤,冰冷的身軀,也因這火堆而回溫。
待魚烤得酥黃香嫩,她從包袱裏取出一小瓶鹽,灑在烤魚上。
随後,在秦臻期盼的眼神中,她拿起那尾僅有的魚,送入自己的口中。
秦臻勃然大怒:“虞清歡,你什麽意思?!”
陸明瑜輕輕一笑:“我在吃魚啊,沒看見麽?”
秦臻頓時怒不可遏:“你怎麽能這麽自私,隻顧着自己吃!難道你忘了還有我在麽?”
陸明瑜對他的怒火不以爲意:“你身爲男人,昂藏七尺,有手有腳,怎麽還要從我嘴裏争食?你是狗麽?學着那惡狗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