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瑜歎息一聲。
自古最懂事的那個孩子,不都承擔得更多麽?
所有的父母不都是,把重任交給最懂事的那個孩子嗎?
不是最穩重的孩子活該,而是隻有他們,才能擔起大任。
寫着大寶名字的诏書,早已封存起來,等到特定的時候便會公布于衆。
大寶注定要小小年紀,承受他不該承受的重擔。
陸明瑜本不想說這些,但總要有所交代。
要是有個好歹,也不至于日後待大寶想起,也沒能從父皇母後這裏得到隻言片語。
思及此處,陸明瑜把話說完:“因爲大寶懂事呀,大寶能理解母後的話。”
“母後與你說這些,是希望以後你想起來,能明白今日母後爲何會說這番話。”
大寶似懂非懂:“母後的話,兒子記住了。”
陸明瑜颔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寶,你是父皇與母後的長子,生下來便與常人不同。”
“以後你要走的路,要擔的責任,都會比常人重,這些都是你必不可免的事情。”
“但是你要記住,雖爲兄長,你與弟弟妹妹是平等的,互助互愛是你的責任,你不必爲他們的好壞和人生負責。”
“隻要你盡了你該盡的責任,這就夠了,母後永遠爲大寶驕傲。”
大寶眨眨眼睛,随後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兒子明白。”
陸明瑜沒有再多言。
她把手伸向二寶和三寶。
盡管大寶是長兄,但陸明瑜從來沒有告訴大寶,一定要禮讓弟弟妹妹。
有一次三個小寶發生争執,二寶的奶娘勸大寶,身爲哥哥理應包容弟妹,卻被陸明瑜訓了一頓。
雖然民間都認爲,長兄如父,身爲兄長的要肩負起照顧弟妹的職責。
但在陸明瑜眼裏,不是先生下來那個就該承擔更多。
所以陸明瑜在最後一刻,也沒把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交托給較爲懂事的大寶。
隻是告訴大寶,他肩上擔着重責。
他要做的是,隻是盡他應有的責任即可,不必把弟弟妹妹都扛在肩上。
那樣他也太辛苦了。
二寶三寶來到陸明瑜面前,大寶則被長孫焘招了過去。
陸明瑜把兩個孩子擁入懷裏。
“你們兩個,日後不要總是聯合起來欺負兄長,知道嗎?”
二寶不服氣:“母後,我們哪裏能欺負大哥,大哥他那麽精,每次都是我和三寶吃虧。”
陸明瑜拍了他一下:“錯了還有理了?所以在二寶心裏,大寶輸了就是理所當然,大寶赢了就是不對?”
“你們兩人聯合起來對付一個,對付不過說明是你們自己方法用不對,怪不得别人。”
“就算兄長勝了,也是兄長有本事;倘若兄長輸了,那也是你們勝之不武。”
三寶撇撇嘴:“哼,大哥也不懂讓着我們一些。”
陸明瑜戳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大哥又不是大你們幾歲,隻不過大你們幾個時辰,叫人家一聲兄長,就想要他讓着你?”
三寶嘟着嘴不說話,明顯不服氣。
陸明瑜笑盈盈地開口:“你們三兄妹,一母同胞,在母後的肚子裏一起孕育,幾乎是同時誕生。”
“你們血脈相連,同氣連枝,是這天底下最親的人,平時打打鬧鬧不要緊,但一定要懂得相親相愛,知道嗎?”
二寶和三寶沉默了。
過了片刻,三寶小心翼翼地問:“母後今日怎麽同我們這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