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瑜倒是沒有注意尚書夫人,目光不經意在陳少遊的身上輕輕一掃。
但見陳少遊的看了女子一眼,随即便垂下了頭,一副非禮勿視的模樣。
陸明瑜笑着介紹:“這是本宮的義妹,綠猗。”
是的,自然是綠猗。
綠猗原本是太後送給長孫焘的通房丫鬟,隻是到了淇王府後,從未見過長孫焘的面。
但這不代表她的相貌不夠出衆。
恰恰相反,綠猗美極了。
她擁有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清冷美麗的樣貌,更何況她在宮中長大,又是伺候貴人的,儀态更比一般的大家閨秀還要出衆。
加上皇後義妹這個身份,又使得她更有吸引力。
尚書夫人見狀,自是十分滿意的。
于是她道:“娘娘的義妹,果然國色天香,标緻極了!不知是哪家小姐?”
陸明瑜道:“綠猗自小無父無母,如今陪在本宮身邊。”
點到爲止,她沒有說太多。
尚書夫人更是滿意。
若是有身份有背景,嫁給自家庶子肯定會搶了嫡子的風頭。
沒有背景但卻和皇後有關,若是能娶了這麽一個人,那麽陳家就能與皇後攀上關系,嫡子也跟着水漲船高,且又不會壓嫡子的夫人一頭,簡直是再合适不過。
尚書夫人越看越滿意,恨不得馬上定下親事。
但到底也是高貴的夫人,她有的是耐心,哪怕是十分急切,也不露分毫。
她笑道:“果真是極好的。”
綠猗盈盈一笑,向尚書夫人行了個禮:“綠猗見過夫人。”
尚書夫人笑吟吟地道:“綠猗小姐不必客氣。”
說完,她示意身側的陳少遊:“三郎,還不向綠猗小姐見禮?”
陳少遊順從地向綠猗拱手:“晚生陳少遊,見過小姐。”
綠猗沒有說話,陳少遊有些奇怪,忍不住悄悄擡頭看了一眼,卻與欲說還羞的綠猗四目相對。
他駭了一跳,連忙把頭垂下。
綠猗這才盈盈行禮:“見過陳公子。”
陸明瑜笑着問道:“三公子,你認爲本宮這妹妹如何?”
說完,陸明瑜意味深長地看着陳少遊。
之所以選擇綠猗做這個試探,一來是因爲綠猗樣貌的确出衆,二來也是因爲綠猗的身份十分恰當。
這個身份,足以令尚書夫人心動,而不擔心綠猗會壓過陳欽毓日後的妻子。
此外。
若陳少遊是個見色起意的,那麽他指不定會看上綠猗,而把晉懷公主抛之腦後。
若是陳少遊是個想借女人身份發家緻富,飛黃騰達的,那麽他已經會堅持要晉懷公主。
若陳少遊真的對晉懷公主情根深種,那麽就算尚書夫人十分滿意綠猗,就算尚書夫人不願意他尚公主。
那麽他興許會排除萬難,也要和晉懷公主在一起。
所以,陸明瑜再觀察,觀察這陳少遊,究竟是哪一類人。
陳少遊聽聞陸明瑜的詢問,恭恭敬敬地回答:“娘娘,晚生不敢胡言。”
陸明瑜道:“你隻需說一句,好還是不好即可。”
陳少遊十分從容地道:“自是很好。”
陸明瑜沒有急着說話,她給身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
不一會兒,有宮娥小跑着進來禀報:“娘娘,晉懷公主她……她又哭又鬧,以死相要,說要是娘娘再不把她放出來,她就死給娘娘看。”
宮娥十分着急,像是竟忽略了陸明瑜的殿裏還有客人。
等到她意識到身邊有外人時,她連忙誠惶誠恐地跪下,臉上青白交錯。
陸明瑜緊皺眉頭,揮了揮手,宮娥立即戰戰兢兢地退下。
宮娥走後,陸明瑜的表情明顯不悅。
但似乎礙于有客人在場,所以她一直在克制。
而這時,陳少遊始終低垂着頭,竟沒有任何反應。
陸明瑜目光微閃,幽幽歎了口氣:“這個晉懷也忒不懂事了,一國公主跟個潑婦一樣,讓夫人見笑了。”
尚書夫人連忙道:“不敢不敢,娘娘說的哪裏話。”
陸明瑜道:“這事還望夫人聽了就過去了,本宮不想别人知曉她這副樣子。”
雖然這麽說,陸明瑜的語氣和表情,卻透着濃濃的不耐。
綠猗柔聲勸道:“姐姐莫要置氣,當心身子。晉懷公主也隻是小孩子心性罷了,還望姐姐寬恕她這一回,等到她冷靜下來,再好好與她講道理便是。”
陸明瑜歎了口氣:“要是晉懷能有你這麽善解人意就好了。”
綠猗沒有言語,柔順乖巧地站在一旁。
可陸明瑜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卻透着溫柔與疼愛。
這一幕都被陳夫人看在眼裏。
陸明瑜見陳少遊始終無動于衷,便繼續添一把火:“三公子,你若覺得舍妹不錯,本宮這就把她的庚帖給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