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晉懷公主在花園之中邂逅的人,他們也查到了。
陸明瑜輕笑一聲:“這陳家還真是卧虎藏龍。”
長孫焘看向江靜秋:“你先下去吧。”
江靜秋也沒有多留,行過大禮後便離去了。
看到這紙張上的信息,他眉頭緊緊皺起:“也不知晉懷遇到這樣一個人物,究竟是福還是禍。”
陸明瑜提議道:“不若招晉懷過來問問,快刀斬亂麻将此事定下,以免夜長夢多。”
長孫焘沉吟片刻,道:“也行,我知道你這是老/毛病又犯了,趁你還未足月,的确應該早點将事情解決,以免到時候還得讓你操心。”
陸明瑜使了個眼色,綠猗立即躬身退下。
不一會兒,晉懷公主被帶了過來。
見到長孫焘,她十分害怕,顫巍巍地跪下行禮:“晉懷拜見皇叔。”
長孫焘沒有言語,實際上他是個惜字如金的人,一般情況下他不會多言。
相反的,陸明瑜比較健談。
于是自然由陸明瑜開口:“晉懷,與你通信的人,我們已經找到了。”
晉懷公主渾身微不可查輕輕一顫,她抖聲問:“皇嬸,他是誰呀……”
陸明瑜告訴她:“你仔細回想一下,你們初見之時,那人曾經親口告訴你,他是陳欽毓麽?”
晉懷公主搖搖頭:“并沒有,但是晉懷清楚地聽到陳欽毓這個名字,因爲陳欽毓是新科狀元,晉懷不會記錯。”
陸明瑜又問:“他在詩集中也并沒有承認他就是陳欽毓,而你認定他就是陳欽毓,而且還是與你有過一面之緣的人。要是錯了,你當如何?”
晉懷公主有些不知所措。
花園中無意撞見的人叫她一見傾心,詩集中與她通信的人叫她相逢恨晚。
如若兩人并非同一人,非要擇其一,她當如何選擇?
最後,她萬分笃定地說道:“娘娘,固然花園之中驚鴻一瞥,叫晉懷心心念念,但那終究隻是一瞥。”
“令晉懷心動的,卻是這與晉懷可以互訴衷腸,傾吐心事的人,他才算得上是晉懷的知己。”
陸明瑜聽聞這答案,也沒有給晉懷公主多大的反應。
默了片刻,他告訴晉懷公主:“他們是同一人,從這方面來說,倒是有緣。”
晉懷公主面露欣喜之色:“同一人?”
陸明瑜道:“是同一人,但你也不用急着高興。”
晉懷公主臉上的笑容霎時消失:“娘娘,這其中可是有什麽隐情?”
陸明瑜慢慢說來:“此人的确不是陳欽毓,而是陳欽毓同父異母的弟弟,陳家庶出的公子,行三。”
“也就是陳家的三公子,陳少遊。因爲是庶出,且又有兄長壓其風頭,所以并不出挑。”
晉懷公主默了半響,說道:“晉懷心知終身大事無法自己做主,但若是皇叔皇嬸垂憐,給晉懷選擇,晉懷不介意他的出身。”
陸明瑜道:“本宮與你皇叔并非是那種需要公主聯姻來鞏固勢力的人,所以隻要你們能夠幸福,我們自然沒有什麽意見。”
“隻是……晉懷,他這般才華橫溢,卻不顯山不露水,要麽是因爲家中情況複雜,長輩不允許他一個庶子搶嫡子風頭,要麽就是他故意藏拙。”
“前者他甘願籍籍無名,要麽就是空有才華的軟弱之輩,要麽就是淡泊名利,不在意被兄長壓一頭;後者就是在卧薪嘗膽,以待翻身的時機。
“不論是哪一種,情況都不容樂觀。他與你初見時,想必是直接告訴你他是陳欽毓的弟弟,因爲兄長名聲在外,更容易讓人記住。”
“但你因爲着急,未聽全了,誤以爲他就是新科狀元。而後他又不告訴你實情。”
頓了頓,陸明瑜繼續道:
“綜合種重迹象來說,本宮不認爲他是淡泊名利之輩,他很可能軟弱可欺,自卑而敏/感,所以不敢告訴你實情。”
“他也可能是在謀劃翻身之策,而你大秦公主的身份,便是他揚眉吐氣的青雲梯。”
“這樣一個人,你還堅持要麽?我們不會爲你做主,隻給你提供建議,你自己斟酌。”
晉懷公主面露堅決:“皇嬸,晉懷相信他,相信那個與晉懷在詩集裏坦誠相待的人。”
“晉懷願意一試,但若是他真是那種攀龍附鳳之輩,晉懷也不會執迷不悟,屆時一刀兩斷,維持晉懷大秦公主的尊嚴與魄力。”
“晉懷無父無母,如今皇叔皇嬸爲長,晉懷請求皇叔皇嬸爲晉懷做主。”
陸明瑜點頭:“既然如此,本宮便幫你試試他,但在塵埃落定前,你先安心待在宮裏,不可做任何節外生枝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