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說了,此事本宮問清楚後,再給你一個交代。”
晉懷公主聞言,臉色蓦地變得煞白。
她揚起小臉,淚水很快就蓄滿眼眶,泫然欲滴:“娘娘……我……”
陸明瑜眉頭微微蹙起,愈發覺得此事有蹊跷。
晉懷此舉,實在居心叵測。
若是她一口應下,結果亂點鴛鴦譜,這不異于害了狀元郎。
但若是她不應下,就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晉懷公主這個樣子,倒像是她這個皇嬸不夠大度,連這點事情都不能爲侄女做主。
更何況這侄女還失去父母的庇佑,孤苦伶仃。
不管怎麽看,這晉懷公主都像是來給她添堵的。
但現在她又不能換來狀元郎或者其母前來問話,畢竟今日是見内命婦的日子。
不過陸明瑜向來不會按部就班行事。
别的皇後那裏的規矩,在她這裏不一定完全有用。
于是她看向晉懷公主,淡聲說道:“你先起來,哭哭啼啼不成體統,看來也是宮裏的嬷嬷教得不好。”
“本宮得好好問一問她們平時是怎麽教導公主們禮儀的,一國公主,行事這般不妥當。”
“但你既然不顧一切求到本宮面前,本宮也不能坐視不管,既然你那麽着急,那本宮就給你一個交代。”
說到這裏,她将目光從從晉懷公主身上收回,看向身側的綠猗:“你親自去找一趟狀元郎,告訴他如果有心,今日就來向本宮求旨。”
綠猗應下,正準備離去。
晉懷公主卻倉惶的跪了下來:“皇嬸,您非要如此咄咄逼人麽?”
她眼淚滾滾而落,哭得梨花帶雨,像是受盡了欺負。
陸明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說說,本宮怎麽逼你了?”
晉懷公主泣聲道:“皇嬸,您叫綠猗姑娘直接去問他,這傳出去叫晉懷的臉往哪兒擱?别人還不得說晉懷上趕着找男人?您這是置晉懷于何地呀?”
陸明瑜唇角挑起:“你不是說你們兩情相悅了麽?既是兩情相悅,又何必怕本宮着人去問。”
“若是那狀元郎真得有意,今日就把事情給你們兩人定下,不失爲一段佳話。”
說完,陸明瑜給綠猗使了個眼色。
綠猗立即準備離去,卻又被晉懷公主給攔了下來。
“皇嬸,難道您一點都不考慮晉懷的感受麽?”
衆人見狀,也是将頭垂了下來,以免叫皇後娘娘覺得她們在看笑話。
不過衆人心思轉得極快,也開始察覺到晉懷公主行爲有欠妥當。
但事關皇後,自有皇後處置,她們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坐在一旁靜待事情的發展。
聽聞晉懷公主的話,陸明瑜輕笑出聲:“我怎麽不爲你考慮呢?你既然迫不及待求到本宮面前,讓本宮給你做主。”
“你是那麽的急切,那麽的真誠,本宮怎能忽視你的請求,自然是盡快爲你謀劃了!”
說完,陸明瑜斂住面上的笑意,揮了揮手,綠猗當即就離開了。
她就這麽淡漠地看着晉懷,面上沒有絲毫情緒。
對于這先帝留下來的公主,于情于理她是應當多幾分照拂。
但并不代表,可以讓這些公主們作威作福。
晉懷公主這樣做,明顯就是在故意爲難她,不論是立即降旨賜婚,還是推後再論,都十分容易留下禍端。
一個不慎,她将進退維谷——
如果她降旨,若陳欽毓有意,皆大歡喜,若陳欽毓無意,那她就是爲了自己人不顧臣子的意願,橫行霸道。
如果她推後,晉懷公主又是這般哭哭啼啼的作态,别人還說她欺負失怙的公主。
既然晉懷公主這麽算計她,讓她難做,她何必要顧及這公主的臉面,總要給晉懷公主點教訓,好叫晉懷公主知道,這麽大的人了,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不過從晉懷公主的态度來看,這小妮子八成是看上了陳欽毓,但是并沒有和對方兩情相悅。
所以才會在這種情況下突然提出請她賜婚,相當于賭一把。
要是她賜婚了,那麽晉懷公主就赢了,出什麽亂子也是她這個賜婚人擔着。
要是她沒有賜婚,那沒關系,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宣誓了她對陳欽毓的主權,以後誰還敢讓自己的閨女或者親戚跟公主搶男人?
算盤打得很響,但是晉懷公主估計沒有料到,她會着綠猗去找陳欽毓。
望着晉懷公主的臉色一點點變得更白,面如死灰,陸明瑜沒有絲毫動容。
要是這晉懷公主用這種方法算計狀元郎,是該受點教訓。
……
誰也不敢說話,時間就這麽一點一滴過去。
陸明瑜耐心地等着,不時喝一口茶水。
所幸狀元郎今日當值,綠猗很快就回來了,帶來的卻是一個極爲震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