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焘冷眼看着,卻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你?!”
忽然,外面傳來一聲震驚的低喝。
是雲斐的聲音。
他看到風瑕的刹那,先是一怔,緊接着不由分地攻上來。
他的招式狠辣堅決,每一招都帶着誓要殺死風瑕的決心!
風瑕原本不閃不躲,可忽然卻又發出一掌,震飛再度攻來的雲斐。
随後,風瑕帶着命師迅速離開。
長孫焘走出地牢的時候,迎面便是一人朝他砸過來,他伸手撈住不斷往後退的雲斐。
雲斐淬出一口血沫,緊接着又要追去。
長孫焘按住他的肩膀:“别去了,你殺不了風瑕。”
“哼!”雲斐甩開長孫焘的手,惱怒地走到一旁,他狠狠地捶了一拳旁邊的樹。
那樹轟然倒地,險些砸到匆匆過來的江靜秋。
江靜秋沒有顧及上雲斐,而是告訴長孫焘:“殿下,有人闖入知止居,他破了我的陣法逃了,我沒能抓住他。”
長孫焘搖頭:“沒事,那是本王和晏晏故意放他進來的。”
說完,長孫焘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得匆忙,卻是趕往知止居的方向。
事實上,的确是他們故意放進來的。
原本長孫焘死活不同意,擔心楚神醫會傷害陸明瑜。
但因爲陸明瑜笃定,這次見面隻有告别,沒有傷害,所以他才勉強同意。
事實也正如陸明瑜所料,這次見面十分和平。
江靜秋掏出帕子,遞向一旁憤憤不平的雲斐:“擦擦嘴角,都是血,傷要緊麽?”
雲斐沒有接帕子,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他擦得很重,幾乎要把臉給擦破了。
江靜秋安慰他:“現在不得不放他走,不到合适的時間,不在合适的地點,不是太叔殿下,誰也殺不了他!”
雲斐又是一拳砸在牆上:“不能親手殺了他,終究是我的遺憾!”
江靜秋颔首:“弑母之仇,不共戴天,雖然你不能親手殺了他,但卻可以幫助太叔殿下他們殺了他。”
雲斐目眦欲裂,咬牙切齒,許久才平緩情緒:“風瑕!他不死我此生難以入眠!”
江靜秋沒再多言,遞出去的帕子尚未收回。
雲斐見她堅持,道了聲謝,随後把帕子接過去,擦淨唇邊殘留的鮮血。
另一邊。
長孫焘匆匆趕回住處,見陸明瑜坐在火爐邊一動也不動,他迅速放下手中的劍,随後走過去。
輕輕将陸明瑜攬入懷裏抱住:“見到了?”
陸明瑜微微颔首:“見到了,沒有好好告别,我隻喚了他兩聲外祖父。”
長孫焘沒有言語。
陸明瑜繼續道:“其實就算有好好告别,那又能說什麽呢?決裂的話說不出口,絕情的話也說不出口,好話又顯得虛假。”
長孫焘心疼地捧着她的臉:“總要走到這一步的,或早或晚而已。”
陸明瑜扯了扯唇角:“其實這已經比意料之中好多了,沒有面紅耳赤的诘問與争吵,更沒有你死我活的争鋒。”
“他平靜地給我最後一聲叮咛,而我像從前那樣,柔柔喚了他一聲外祖父。”
“安安靜靜的日子,和和平平的互道珍重,從此以後就是不同立場的人。”
長孫焘柔聲道:“想哭便哭吧,我在這裏。”
陸明瑜搖搖頭:“沒有什麽想哭的,隻是有些怅然。”
随即她換了一種較爲輕松的語氣:“你那邊如何?”
長孫焘告訴她:“風瑕還沒死,但卻不是帝釋天了。”
陸明瑜眉頭輕蹙:“不是帝釋天了?你的意思是?他變了?”
長孫焘笃定地點點頭:“他已經識不得人了,看起來更像隻擁有一副不死軀殼的木偶。”
陸明瑜有些唏噓:“沒想到曾經能攪/動天下局勢的禍星,竟落到如此下場。”
長孫焘輕喟一聲:“以往他還會顧及小茜,現在看來,他連小茜都忘了。”
陸明瑜神色凝重:“也就是說,他沒有任何弱點。這麽一來,我們必須得調整我們的計劃。”
長孫焘點點頭:“我們必須慎重對待這個風瑕,把他當作一大不确定因素,否則他必成爲一大變數。”
陸明瑜道:“适才外祖父隻說了一句話,那就是讓我們保護好小寶們,保護好任何可以拿捏我們的人。”
長孫焘擰眉:“這麽一來,範圍就廣了,不僅是我們的幾個小寶,還有凝聚在我們身邊的那些人,任是他們誰,都能成爲拿捏我們的人。”
陸明瑜很是贊同:“所以,待我們過個好年,便立即着手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