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緩緩開口:“接下來老衲的話或許有些不可思議,但老衲相信長孫施主,陸施主能理解。”
衆人拱手:“請大師解惑。”
輕塵大師不緊不慢開口:“命師一脈,自天地初始便承擔着輔佐帝星的重任。”
“平日他們都避世不出,隻有帝星現世,才會入世輔佐帝星,算是與衆不同的一類人。”
“積年累月下來,他們一門掌握了天下秘術,但是也正因爲如此,才極易失去本心。”
“于是在很久以前,命師一門就衍生出一種秘術,任何成爲命師的人都會失去傳宗接代的能力。”
“這是他們掌握秘術的代價,也是防止他們把秘術占爲己有的方式。”
輕塵大師複又歎了口氣:“所謂生,便是生生不息,生命不斷繁衍,乃是一生的重要意義。”
“紅塵之人,視無後爲斷了傳承。命師不能留下自己的血脈,隻能在世間尋找可繼承衣缽的人。”
“命師一脈,也意味着孤獨,多少代人,終其一生也等不來需要輔佐的帝星。”
“他們就像這世間的幽魂一樣,不爲人知,孤獨地守着滿門秘術,最後死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有人接受了這個命運的安排,有人卻接受不了,于是他們鑽研一種秘術,妄圖實現另一種方式的傳承。”
陸明瑜與長孫焘對視一眼:“轉生禁術?”
輕塵大師微微颔首:“正是,命師一脈确信人有靈魂,而人的靈魂會會随着肉/體的消亡轉世輪回。”
“但新的人生開始後,就意味着與前世切斷聯系,成爲一個全新的人,過着全新的人生。”
“這轉生禁術,便是能使人帶着記憶新生的一種秘術,比如說轉生到某個剛出世的孩子身上。”
“雖然迎來了新生,但這卻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新生,因爲這種新生,卻是帶着從前的一切。”
“也就是說,得到了一具新的身體,得到了一段從頭開始的人生,但這個人卻還是那個人。”
“因爲這個秘術有違天道,若是人人都施展這個秘術,那就意味着這個人跳出了人世間的輪回,所以被列爲禁術。”
“當然,這個禁術自從被發現開始,尚未有人用過,命師曾經爲了救風瑕,試圖利用長孫施主與陸施主的命格施展此禁術。”
說到這裏,輕塵大師停了下來,故意賣了一個關子:“至于結果,老衲就不多說了。”
陸明瑜與長孫焘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訝異——他們擁有兩段人生,是否正是因爲命師施展的轉生術?
但這轉生術又與命師即将要施展的不同,命師想借一個新生兒的身體,重新得到一世新生,而他們卻回到自己從前的人生。
太過古奧的信息,使得兩人一時接受不過來。
正在這時,輕塵大師又開口了:“命師可以推演自己的命運,但一般人從不給自己占蔔。”
“可是元休爲了風瑕,給自己占了一卦,他知道自己生命的盡頭在何處,也知曉自己對風瑕的命運無能爲力。”
“久而久之,他便迷失了自我,于是他把精力放在轉生禁術之上,在這個過程中,他已走火入魔。”
“因爲常年的執着,所以他在這個方面也準備得相當充裕,不僅爲這個禁術尋找十方陣,而且還利用風瑕取得衍蠱,就是爲了确保他可以施術成功。”
“也因爲衍蠱隻能給特定的人用,所以他看中了小茜施主腹中的孩子,這些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
“老衲身陷囹圄,曾試圖給你們提示,但很顯然你們選擇了冒險,所以我們已經無法阻止元休。”
長孫焘問道:“大師,您爲何對此事如此了解?”
輕塵大師笑了笑:“命師從不會隻找一個可以繼承衣缽的人,正如元休有風瑕與司馬施主兩位徒弟。”
“老衲少時曾被上一任命師收養,但老衲的天賦不在命師之道,所以老衲未能成爲命師。”
“但也因爲這一段緣分,緻使老衲比尋常人更了解命師一門的事情,也更爲了解元休。”
雲斐迫不及待詢問:“敢問大師,既然我們已經無法阻止命師,那麽您是否知曉出去命師的方法?還望告知。”
輕塵大師頓了許久,他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先問雲斐:“施主爲何如此想知曉?可有什麽特别的原因?希望施主如實告知老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