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在袖底的手緊緊攥住,他冷汗如滴,竟有些不敢直視陸明瑜。
過了片刻,他才強裝鎮定解釋:“正如娘娘所見,這蠱被絲線纏繞,故名千絲蠱。”
面對他的胡說八道,陸明瑜沒有惱羞成怒,隻是露出一個他在說廢話的表情。
大長老解釋完後,硬着頭皮不說話。
陸明瑜挑起唇角:“它長什麽樣,我自然是知曉的,不用你來說,我問的是,你準備怎麽用它來解眠蠱?”
大長老聽見陸明瑜追問,隻好再度硬着頭皮繼續瞎掰:“回娘娘,隻要将這隻蠱蟲送入大師的口中,蟲絲就會伸展開來,融化大師體内的眠蠱。”
這樣的解釋,連他自己都驚訝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說出這麽完美的解釋。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陸明瑜聽了這個解釋,竟然把蠱還給了他:“原來解眠蠱這麽有趣,那麽大長老便開始吧。”
拿到楚神醫給的冰蠶蠱,大長老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但随着冰蠶蠱回到了他的手裏,他的心也跟着回落下來。
爲了不讓陸明瑜看出端倪,他不敢有任何急切的心思。
盡管内心恨不得将冰蠶蠱灌給躺着的人,但他還是裝模作樣,把所有的準備做全套。
最後,他顫着手把冰蠶蠱慢慢送入輕塵大師口中,直到冰蠶蠱被輕塵大師咽下去,他才徹底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接着,他開始爲輕塵大師解蠱。
陸明瑜不動聲色地看着。
雲斐自陸明瑜把蠱還給大長老開始,就一直提心吊膽,他不是沒有給陸明瑜暗示。
他一直試圖告訴陸明瑜,這千絲蠱十分古怪,但陸明瑜卻暗示他稍安勿躁。
一直不明白陸明瑜葫蘆裏賣什麽藥的他,此刻十分緊張,生怕大長老給輕塵大師動手腳,從而令他們失去對付命師的機會。
過了片刻,大長老卻恭恭敬敬地告訴陸明瑜:“禀娘娘,眠蠱已解,娘娘大可放心。”
陸明瑜微微颔首:“如此甚好,還請大長老移居前廳,府中下人略備薄酒,請幾位長老莫要嫌棄。”
大長老眼珠一轉,連忙拒絕:“娘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隻是我們兄弟幾人挂念着回南疆,我們還需要收拾準備一下,就不多做耽擱了。”
陸明瑜笑道:“這威脅幾位長老的事情尚未解決,回南疆也不急一時,更何況大秦也需要時間準備,才能安排好送幾位長老歸返的人馬。”
大長老聞言,便不再拒絕,隻得拱手道謝:“多謝娘娘。”
陸明瑜搖搖頭,随即問他:“敢問長老,不知大師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還請解惑。”
大長老一怔,很顯然他也不清楚,中了冰蠶蠱後的人什麽時候能醒,于是他隻照着眠蠱解了之後,人會有的反應來說。
“這眠蠱雖然中了就會睡覺,但事實上,它是一種十分危險的蠱,按理來說,從解蠱到清醒需要一日,但也有例外,所以我也不确定。”
陸明瑜沒有再追究,接着便讓人把大長老帶到前廳用飯。
大長老剛走,雲斐立即問道:“你在幹什麽?我一直暗示你那所謂的千絲蠱很奇怪,你怎麽對我的暗示視而不見?”
陸明瑜解釋道:“那是冰蠶蠱,不過已經被我毀去了。”
雲斐微微吃驚:“冰蠶蠱?你怎麽?”
陸明瑜解釋道:“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研究關于冰蠶蠱的事情,而且也得出結論,唯一能克制冰蠶蠱的,便是衍蠱。”
“适才我催動衍蠱之力毀了它,它不會對輕塵大師造成任何威脅。”
“之所以讓大長老把這場戲演完,也是爲了引出他們接下來的目的。”
雲斐松了口氣:“你可差點把我吓壞了,那大長老倒是沒有任何問題,唯一可疑的便是那隻蠱,還好你沒有心大到并未注意它。”
陸明瑜道:“你說幾位長老會因着什麽事情,竟然會答應冒險給輕塵大師下冰蠶蠱?”
雲斐笑道:“不是已經說過了麽?自然是神奇的命師秘術,亦或者就是這冰蠶蠱本身。”
陸明瑜輕輕笑了起來:“不管是因爲什麽,我們總會知曉,先與幾位長老虛與委蛇。等到人手布置完畢,我就會送他們去見命師。”
雲斐挑眉:“你這是準備……”
陸明瑜颔首:“沒錯,我不會放他們離開,否則就等于放虎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