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得窗戶咣當咣當地響個不停,仿佛随時都會散架。
楚神醫的目光在衆人面上漫過,他又淡聲問了一遍:“所以,我們算是談妥了,是麽?”
大長老沒有急着說話,他仔仔細細打量着眼前的人,目光中帶着審視與警惕的意味。
五長老率先開口:“我們好像沒有拒絕的權力。”
楚神醫給自己倒了盞茶水,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過了許久,他才笑着說:“你們的确沒有拒絕的餘地。”
五長老輕笑一聲:“既然注定要合作,我有一些疑惑,希望楚大夫能好好解答,這樣我們的合作才能更加愉快。”
楚神醫把杯盞放下:“你說。”
五長老問他:“楚大夫适才說太叔夫婦也想讓那個中了眠蠱的人醒來,要是他們想要我們出手,我們在他們的地盤上,少不了任人擺布。”
“最後肯定也捏着鼻子把眠蠱解了。如果你的目的隻是在解眠蠱,何必多此一舉,來這裏威脅于我們?”
楚神醫不緊不慢地回答:“自然是我們的‘解’與他們的‘解’是不一樣的。”
大長老雙眼驟然眯起:“你們想要如何?”
楚神醫掏出一個冰蠶繭:“自然是,在你們解了他的眠蠱後,把這枚冰蠶繭下進他的體内。”
大長老悚然一驚:“你們想制造另外一個,和有你一樣的人?”
楚神醫緩緩曲指,握緊拳頭:“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大長老眸光倏然銳利:“如果是,我嫩就是在使用禁術,南疆蠱師遵從祖訓,不可與禁術沾邊。”
“我們身爲長老,更是要以身作則,怎麽能帶頭破壞千百年來的鐵律?”
楚神醫也不惱,語氣平和地道來:“禁術之所以被禁,究其原因是因爲它蘊含強大的力量。”
“你們口口聲聲把禁術挂在嘴邊,難道就沒有半點想掌握它的心思麽?”
大長老冷哼一聲:“看來,你的目的并不在埋下這顆冰蠶蠱,而是想要拉我們幾兄弟入夥。”
楚神醫收起桌上的冰蠶繭:“看來你們并不想探索更爲高深的蠱術,既然如此,我們話不投機半句多,到此爲止吧!”
大長老沒有言語,二長老四長老都有些意動,三長老直接開口:“楚大夫,請留步。”
楚神醫挑唇一笑:“三長老有何見教?”
三長老開門見山:“先别急着走,我們可以談談。”
楚神醫笑了:“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
三長老自顧自地說:“我不像大哥他們膽小怕事,眠蠱我可以解,但關于冰蠶蠱秘術,你得告訴我們。”
楚神醫笑而不語。
大長老立即喝止三長老:“老三,你别鬼迷心竅,他們能下眠蠱,難道就不能解?爲什麽一定要我們,那是因爲他們想拉我們下水!”
說着,大長老警告楚神醫:“不管你們在做什麽,都與我們無關,與南疆無關,南疆絕不插手你們的事。”
楚神醫笑得意味深長,随後甩甩袖子離開了,并未做解釋,但神色間分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看着他走得幹脆利落,三長老想要追出去,卻被五長老拉了回來:“三哥,千萬别沖動。”
三長老不樂意了:“你們自己沒興趣,何必攔我?”
大長老面色嚴肅,示意他坐下:“我們的祖先,但凡接觸過冰蠶蠱的人,無不下場凄慘。”
“雖然冰蠶蠱蘊含強大的力量,可以控制人心,然而一旦種下繭,這個人就會變成非人的怪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我們的先祖才會把它列爲禁術,後代子孫不得觸碰,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去接觸這種東西!”
五長老也附和:“早些年命師、楚神醫和輕塵大師乃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如今弄成這個模樣,隻怕其中有人走火入魔。”
“我猜想那個走火入魔的人就是命師,而楚神醫已經慘遭他的毒手,輕塵大師也不會遠。”
“我們蠱師雖亦正亦邪,但我們決不能與魔交易,不隻是先祖遺訓在前,我們自己也當恪守心中的信念。”
“一旦墜入泥淖,隻怕到了死,也不能脫身!三哥,長孫焘夫婦固然面目可憎,但比起墜入魔道的人,他們還算能入眼。”
“我們甯可與長孫焘夫婦達成交易,也不能被一隻冰蠶蠱惑了心神,否則我們離消亡不遠了!”
三長老半響沒有說話,看樣子像是把四長老的話聽了進去。
但他閃爍不定的目光,卻昭示着即将有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