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樹不堪重負,一堆雪“啪嗒”掉落下來,發出輕微的響聲。
明珠和會會帶着一家幾口,趴在窗腳酣睡,小巧的鼻子輕輕翕動,看起來煞是可愛。
但外面的變化絲毫沒有影響屋裏的人。
這才剛坐下,衆人的目光便落到南宮綏綏身上,期待她也能帶來什麽好消息。
南宮綏蘇大手一揮:“今年收了一堆上好的貂皮,這天兒怪冷的,我送給你們做披風。”
衆人笑了,紛紛表示他們其實沒這麽貪财,但要是南宮綏綏非送不可,他們就笑納了。
南宮綏綏以爲破了這個财,就能免了催生的災,結果大家不厚道,收了東西卻沒有放過她。
司馬玄陌問:“二弟妹,你們什麽時候生?”
正當南宮綏綏不知所措時,謝韫挺身而出:“都怪我身子不大行,現在還沒讓阿綏傳出喜訊。”
南宮綏綏震驚地看着謝韫,這娘娘腔有些時候還挺男人的,至少在外面懂得怎麽維護自己的媳婦。
衆人也沒有什麽惡意,聽到謝韫這麽說,自然就不再把目光放在他倆身上。
不過南宮綏綏也是大氣的,今晚破了這麽多财,要是換做陸明瑜,估計得肉疼死。
她倒好,什麽好東西散花似的散出去,絲毫沒有覺得可惜。
當然,在座的人誰缺這些東西,隻是南宮綏綏送,他們自然也會好好珍惜。
因爲今夜的主角是楚氏,于是衆人都等着她開口。
楚氏看向董穗:“王妃,你這肚子沒多久就發動了吧?”
董穗颔首:“已經八個多月了,隻怕沒有多久。”
楚氏安慰她:“第一次生産,免不了忐忑,但是你别擔心,凡事都有王爺,你隻管安心待産即可。”
董穗笑得十分溫柔:“有王爺在,我自然是很放心的。”
謝韫找到了反擊的機會,他笑着揶揄:“隻是王爺想要個閨女,幾乎到了偏執的地步。”
“要是這胎是個男孩,表嫂可得趕緊來通知我們,免得王爺惱羞成怒,翻臉不認人。”
司馬玄陌連忙沖董穗讨好一笑:“夫人,你别謝韫胡說,隻要是你生的,是男孩時女孩我都高興。”
董穗笑着搖搖頭:“王爺的心思,我明白。”
楚氏繼續道:“這胎一直都是夫君照料的,夫君的醫術有目共睹,這一定是個健康的孩子。”
司馬玄陌颔首:“多虧了先生,阿穗的身子才能恢複過來,現在母子平安,這就足夠了。”
楚氏又看向珍璃郡主:“郡主氣色好了許多。”
珍璃郡主笑着應她:“多虧了先生,一直幫我調理身體,現在我的病也好多了。”
“雖然不像從前那樣沒心沒肺,但至少我心底是愉悅的,我很慶幸有個好丈夫,也很慶幸有這麽多關心我愛護我的人。”
陸明邕牽着妻子的手:“我們已經決定,此生隻要一個孩子,我們夫妻有小陸洵一人就足夠了。”
珍璃郡主垂下眼睑,顯然她覺得這樣有愧于子息單薄的陸府。
然而陸明邕卻把她的手握得更緊,态度異常堅決:“一個就夠,不論是孩子,還是妻室,一個就夠了。”
珍璃郡主也露出釋然的笑容,丈夫因爲體恤她,所以知足于一個孩子,那麽她爲何不能知足?
她回握陸明邕的手:“我家衛殊就是這樣,決定的事無從更改,我都聽他的。”
所有人仿佛都忘了衛殊,但珍璃郡主始終固執的叫他衛殊。
她不想忘記那個曾經背負着一切的男人。
陸明邕心頭一暖,當天下人都看到陸明邕的光芒時,自己的妻子仍然記得那個在痛苦的泥沼中掙紮的人。
或許正因爲如此,阿芷才能獨得他的心。
楚氏露出盈盈笑意:“夫妻倆過日子,決定自然是夫妻倆做,其他人怎麽說,那是别人的事,無需在意。”
“身爲長輩,我自然是支持你們的,孩子不在多,而在于精,往後有小陸洵訂立門戶,必然叫人放心。”
夫妻兩笑着點頭。
楚氏的目光又放到小茜身上,看着小茜孕後并未豐/盈,反而略顯清瘦的面龐,她分外心疼。
自己這個女兒,從小就受了很多苦,哪怕後來苦盡甘來,找到了畢生的依靠,依然坎坷重重。
思及此處,她的心猛然揪起。
小茜與風先生相視一笑,她牽住風先生的手,笑容和煦:“娘親,我很幸福。”
風先生這個雷厲風行的男人,在小妻子面前溫柔似水,他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妻子:“爲夫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