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的背景很清白,出生于伶人世家,三歲入宮受訓,便再也沒有出去過。”
長孫焘道:“或許應該查查,她體内有沒有滅魂蠱。”
陸明邕看向藍靈靈,卻是什麽也沒有說。
藍靈靈颔首:“人在哪?我去看看。”
陸明邕領着藍靈靈走了。
陸明瑜眉頭皺起:“昭華,這一條被我們忽略了,當年帝釋天用滅魂蠱控制了那麽多人,雖說如今帝釋天生死不明,但他的本事都是命師所教,你說帝釋天的那些棋子,會不會落入命師手中?”
如果這些人被命師掌握,那麽命師手裏就有三個能成爲祭品條件——俘虜、西戎、滅魂蠱控制的人。
這就意味着,命師的準備計劃又多了一個。
萬全的備用計劃越多,他們應付起來就越棘手。
長孫焘低聲道:“命師對陛下下手,或許還有一個可能性。”
陸明瑜倏然睜大雙眼:“你是帝星,帝星應在帝位,否則就無法成爲他‘得道成仙’的條件,他這是準備把你我往那個位置上推。”
長孫焘神色凝重:“若是如此,陛下就危險了……”
如果元武帝不死,長孫焘就無法登基。
想讓帝星與後命的他們歸位,元武帝的死成爲先行條件。正如藍靈靈所說,如果沒有她的蠱丹,元武帝撐不了幾日。
可以見得命師是要除去元武帝的,但因爲小小的蠱丹成了變數,如果此事被命師知曉,那麽元武帝還會面臨危險,直到他徹底消失。
陸明瑜道:“一直以來,敵在暗我們在明,許多事都很被動,這次我想主動出擊,把命師引出來,和他做個了斷。”
“既然我們是除去他的關鍵,也是他想要‘得道成仙’必不可少的條件,那麽要是我們的命運有變化,他必定着急。”
長孫焘搖搖頭:“命師擅長觀星占蔔,除非我們真的遇到危險,否則騙不過他。”
陸明瑜捏了捏眉心:“如果輕塵大師在,那就能騙過他了,你還記得外祖父找到兄長的時候說過,他能得到短暫的自由,也是因爲輕塵大師。”
長孫焘輕喟一聲:“外祖父一定知道很多内情,隻可惜他被命師控制,我們也無法從他那裏得到消息。”
陸明瑜道:“我們本來已經得知輕塵大師的所在地,但因爲擔心是陷阱,所以一直沒有行動。”
“按理來說,我們會找懂行的去,所以命師可能會在那裏布下殺招。如果這真的是一個陷阱,或許我們可以反過來運用。”
“我們可以确定,他很需要我們,如果我們在那遇到危險,肯定能把他引出來。”
長孫焘不假思索地道:“這很冒險,等你的胎坐穩了再說。”
兩人正說着,藍靈靈和陸明邕回來了。
藍靈靈沒心思理會兩人,徑直去内屋照看元武帝。
陸明邕告訴二人:“沒錯,是滅魂蠱。”
三人來不及細說,宮中的禦醫在此刻趕到。
十數名大夫背着藥箱進來,連忙向三人行禮。
長孫焘揮揮手:“這個時候就别講究虛禮了,快去給陛下看病去!”
雖然這些禦醫對元武帝來說不會有什麽幫助,但還得借他們的口,把元武帝的情況傳出去。
結果也正如他們所料,十數名禦醫束手無策,隻道陛下的脈象百年難得一見,他們暫且也沒有什麽解決方法。
長孫焘給他們安排了任務,命他們輪番侍奉在元武帝身側,直到想出解決辦法爲止。
……
然而此時,外面又出現了變故。
梁王妃忽然摔了杯子:“早就說叫陛下離那南疆妖女遠一點了,現在好了吧?被那妖女害慘了!”
雖然梁王被問罪扔進了牢裏,但卻沒有禍及滿門婦孺,他們依舊能享受以往的尊榮,是以這晚的夜宴,梁王妃也在。
大長公主眉頭皺起:“梁王妃,你喝醉了吧?”
梁王妃冷笑一聲:“大長公主,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麽?”
說着,她看向在衆的各位:“衆所周知,也不知南疆那妖女給陛下灌了什麽迷魂湯,使得陛下欲立她爲後,結果沒有成。”
“然而那妖女仍舊厚顔無恥地纏着陛下,時常入宮與陛下幽會,我看陛下今夜遇刺,和那妖女脫不了幹系!”
“早就說那妖女不是什麽好東西,南疆出生的異族怪類,這種人應該千刀萬剮。”
衆人面面相觑,霎時間注意力都被轉到藍靈靈身上,眼看群憤将起,藍靈靈就要成爲衆矢之的。
大長公主輕飄飄一句話,使得在場鴉雀無聲,無人敢附和梁王妃。
她說:“這位藍姑娘可是太叔殿下與越國公還有荥陽王的好友,本宮的小璃兒也與她十分親近,梁王妃下一句話,是不是要說,刺殺陛下的幕後黑手,便是這幾人了?”
衆人連忙垂下頭。
反對藍靈靈爲後的人當中,有一部分屬于傳統的老臣,他們不容許一名異族女子登上後位。
否則要是誕下嫡子,很大的可能性就會被立爲儲君,這樣皇家的血統也會因此被混淆,這是他們無法接受的事。
一部分則認爲,藍靈靈無法爲元武帝穩定朝綱起到積極作用,爲了江山社稷考慮,他們認爲元武帝理應立世家嫡女爲後。
還有一部分則是因爲妒忌,自己嬌養的女兒難道不如一個蠻夷女子?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對藍靈靈本人沒有敵意。
如今大長公主把藍靈靈與朝中幾大人物的關系當衆說明,誰還敢附和梁王妃,除非他們都不想活了。
再說要是陛下出事,太叔殿下就是他們的下一位主子,何苦爲了一名女子,惹怒他們即将侍奉的人?
梁王妃看着在衆的反應,忽然大笑起來:“世人都是拜高踩低之輩,就因爲我家王爺逢難,你們明知我說的是真的,你們也不敢承認!”
“就是那妖女害的陛下!不信你們問問禦醫,陛下究竟是怎麽回事!”